在思缓缓地抬眸, 看着赵骏, 从前的过往如同飞速流转的走马灯一般,一刻不停,从她的脑海和眼前飘过。
几秒后, 她终于完全确定,一道阴森的冷光正折射在赵骏紧攥的那把十字纹手-枪上,而他手里的那把手-枪,确实是抵在自己的头上。
她不敢相信, 眼前的这个人……
是她的亲生父亲。
是她这一生中连一时一刻都未曾怀疑过的人。
她退后两步, 不悲伤, 只是莫名地堂皇。她没有开口, 也没有挣扎, 微微地垂下眼睫, 眼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张有些破旧的纸单。
赵骏目光沉沉, 将枪口放低了一些,“想说什么就说。”
“说什么?”
“现在是我在问你。”赵骏脸色骤变, 厉目,给手里的十字纹手-枪上膛。
在思抿唇,强装平静地望着他,心里面五味杂陈,“哦,那我想请问一下,你就是用这把枪杀死了高汉的父亲吗?”
她抬起目光, 苦笑一声,看向赵骏手里的这把十字纹手-枪。
在思还记得,当初高汉说过,当北掸邦军在郊外发现他父亲尸体时,他父亲身上有多处伤口,最致命的伤,就是由一颗9mm的十字纹手-枪子弹所致。
她暂且天真地认为,赵骏应该还有点人性。难道他真的会一边在暗中杀了人家的父亲,另一边又在明面上对人家照顾有加?他可是高汉的杀父仇人啊,毁了人家的家庭,又毁了人家的后半辈子,这样装好人啊……未免太恶心了点儿吧。
赵骏低头,低低地回答,“ 没错,是我。”
在思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反手掏出藏在腰里的那把泰国军刀,赵骏一眼识破,一瞬间将人和刀一起踢飞。
“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开火!”
他可能还不至于杀她,但是打一枪吓唬一下,必要时,他可是不会手软心软的。
在思吃痛,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看了一眼早已飞远的军刀,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她怕死吗?有枪算什么,她要是贪生怕死她就不会来到缅甸这地方了。
窗外,隔壁的小孩子恰好路过,院子里传来了谈话的声音,白静似乎在拿糖逗孩子,还在跟对方用她仅会的几个缅甸词交流。
赵骏倒退,用枪口对着在思,又快速地关上竹窗。
她清眸紧绞着他,“你不是赵骏……”
“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
“对,你这丫头竟然连自己老爸都认不出来,你现在就是在胡说八道!”
在思嗤笑一声,热泪也涌了出来,“是我胡说八道?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德行!就连你也配叫赵骏,赵骏他为人正直,他是个警察!他生前虽然也遭遇过贿赂不假,但他从不动摇!我四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警队拿过个人二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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