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深埋心底的,一点柔光。若不是沈欢从中阻挡,将他拉回这个魔窟,他真的想留在东京,随便找个营生,就为了能去布店坐坐,与那同样孤寂的灵魂,说上两句话。重秋亦是心思细腻的人,他能从绫影闪烁的目光,浮华的言辞中,看出他亦有心伤。他再看看眼前这谱子,自嘲的笑笑,暗道:这一问一答,说的简直,就是我与绫先生。他蹙着眉头看下去,渐渐的,就找到了不对地方。他又花了些功夫,将文字摘抄出来,加以整理,然后也誊写到新纸上,小心的呈给雷震。雷震将两张薄纸都拿在手里,略微点头,道:“下去吧。”
雷重秋却没走。他沉吟半晌,忐忑道:“爹爹…路大哥的尸身…现在何处?”
雷震不快的扫他一眼,问道:“问这个作甚?”
重秋吞了吞口水,小心道:“他在万钧庄待了这么久…如今客死他乡…重秋想…将他带回故土,好生安葬…”
雷震皱着眉头,摆摆手道:“这些琐事先放放,待我将圣人遗物,寻回来再说。”
雷重秋听完,觉得有点急,申辩道:“爹爹,这好似放不得啊…眼下琴谱已然聚齐,寻那圣人遗物,已如探囊取物。您将大致的方位说与我,我去将他带回来…若是拖得久了,免不了又如肖伯伯那般…失了踪迹…”
雷震听他提到肖海,顷刻间勃然大怒。他重拍案几,喝道:“混账!!肖兄自前些年去了益州便断了联络,生死不明,难道我不着急吗!?寻他不到,又有何办法!?眼下我要先将神兵取出!还我多年夙愿!其余的事,我再慢慢算!”
雷重秋也动了气,向着爹爹喊道:“神兵…神兵…你脑袋里只有这个!其余诸事,你都不闻不问!那什么神兵,真就这么重要吗!?比你身边这些人的性命还重要吗!?”
雷震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对着儿子冷冷道:“秋儿,什么叫做身边的人?庄子里这些人吗?我告诉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他们有利可图,才聚在我身边!你真以为,他们用心待我!?”
雷重秋争辩道:“路大哥,沈大哥,陪你这么久!文夫人为你生了敬春!难道都不用心吗!?”
雷震笑道:“不过假象云烟罢了。你若想他人用心待你,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强到令人望而生畏,便再没有人,敢轻视你,敢嘲笑你,敢在你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雷重秋听的一头雾水,满目疑惑的看着爹爹。雷震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冷冷一哼,拂袖而去。将重秋一人,留在肃穆的华威堂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傻傻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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