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儿想了想卢清晓近日神情举止,无奈道:“终是踏实了…一个卧床不起,迷迷糊糊,一个日夜照料,兢兢业业。若是早能通了心意,何苦闹到这般田地。”
星若站起身来,走到花园里,随手掐下两片叶子,在指尖转着,苦笑道:“你还是不懂他…他是个特别胆小的人…他越是在意,就越是怕…前顾后瞻,游移不定。非得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敢踏出一步。”
说着,他捏起一片叶子,沿着叶脉轻轻撕扯,将叶片都剥了去,只留下光秃秃的经脉,然后向不儿又道:“你想帮他,非得连皮带肉的,将他重重遮掩,层层侥幸,悉数剥去,只留下一颗鲜血淋漓的心。再把这心扔到呆瓜身上,看他接是不接。”
不儿傻傻看着星若,愣道:“你与卢清晓…说什么了?”
星若轻轻一笑,道:“我只是将云翳瞒他的事儿,都倒在他头上,看他作何应策。若不如此,依着云翳的性子,他到死都摸不到那人的真心。”
不儿盯着星若,看他唇边依然带着笑,音色也是如常,唯有晶莹的泪珠,悄然溜出眼眶,顺着玉面淌落。
不儿深深叹了口气,取出锦帕,走到他身前,给他擦擦脸,然后感叹道:“相知只能相望,相恋却难相守…这人呐…活的真是艰难…”
星若别过了不儿,敛去一怀愁思,站在了望岫居的门口。这望岫居,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承载了他最珍贵的回忆。
他自益州,把重伤在身,黄土埋到胸口的绫影千里迢迢的拖回来,在这望岫居里,不知守了他多少日夜。绫影醒转过来之后,满心愧疚,除了他,谁也不见。星若每日料理他饮食起居,好似又回到了那飞阁流丹的朱楼里。
他白日里,依着绫影的吩咐,在谷里飞上蹿下的摸竹筒,偷条子,玩的不亦乐乎。到了晚上,便红着脸等他沐浴更衣之后,给他整理好床铺,待他睡下,自己则偷偷缩在一边,痴痴的看着他。虽然绫影待他,不再像锦阁里那般亲昵,他也不在乎,毕竟一别数年,想再熟络回来,终是多需些时日。不过星若,一直很小心。他从不提雀楼之事,还特意取了细布条,将手臂细细包好,生怕叫绫影看见。绫影偶然问起,他也只向绫影说些虹门趣事。看到绫影僵硬的唇角,勾起一笑,星若便觉得一天,都是开心的。
直到有一天,星若想借着绫影午睡的间隙,将换下来的衣物涤净晾好。就在他哼着小曲儿,抱着一桶湿衣,挽着袖子,欠着脚,在院子里干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人。他猛然回头,见绫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星若起初也没觉出有异,只是笑道:“这么会儿就醒了?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去给你把药端来。”说完,他见绫影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突然回过味儿来,忙把左臂,背在身后。绫影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将他拖回屋里,然后把他的腕子扭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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