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家!”陈爷子重重地哼了声,没给好脸色:“你们刚刚吓着我孙子了!”
“小年,咱现在回家。”他牵着陈鹤年的手,转身就走。
大概走了一段路,瞧不见人影了,一直低着头的陈鹤年突然甩开了爷爷的手,他看了陈爷子一眼,没说话,加快速度,自己头也不回地朝前赶。
陈爷子在后面追,喊他:“小年,你等等爷爷!等等爷爷吧,爷爷走不快。”
陈鹤年没回话,陈爷子问:“生气啦?生爷爷的气了?”
这泥巴地可不好走,陈爷子没赶两步就气喘吁吁了,他不得已停下,弯下腰呼吸:“人老咯,可追不上你咯。”
陈鹤年一回头,见甩了陈爷子一长段路,才停下,他没长开的五官已经拧成了一张皱纸。
陈鹤年在原地等陈爷子走近,陈爷子笑着说:“别生爷爷的气,好不好嘛?”
陈鹤年沉默了会儿,说:“我没错。”
陈爷子点头:“爷爷知道。”
“那他就不能,不能欺负我们!”
陈鹤年说着,连眼睛都有些红了,皱起的脸让他眉眼显得锋利:“我就是生气!我生他们的气!我就应该……应该打回去!你不让,我更生气!”
“爷爷知道,爷爷知道小年在心疼爷爷。”陈爷子笑了笑,他头上的血都干了:“但是小年还小,不够高,力气也不够大,怎么打过得过那些大人?”
陈鹤年一听,更不高兴了。
“再过几年,小年就会长大了。”陈爷子说:“爷爷今天给你煮鸡肉吃,刚宰的,新鲜,汤还可以下面条呢,吃饱了肚子就可以长大了,好不好?”
“我想快点。”
“这可不成。”
“爷爷要看着小年慢慢长大才行,不然一眨眼,爷爷就老得不行了,要入土咯。”
陈鹤年哼了声,他抿紧了嘴,这气消了一半,还有一半沉去了心底,陈爷子重新牵住了他的手,回到自个屋里,陈爷子做了饭吃,吃过了,陈鹤年就去将碗洗了,回来时,他爷正在点香。
陈爷子跪在地上,手里举着三根香拜三拜,随后,他手里的两根香就断开了一截,掉在了地上。
陈鹤年见他爷脸色变了。
“小年,过来。”
陈爷子叫他,陈鹤年便走近看。
“这叫点香,香朝正北方,三拜问长路,便可知凶吉。”陈爷子说:“这点香最忌两短一长,是凶兆,看来,那黄皮子还惦记着咱,你娘虽然杀了几只,可那山上可多着。”
“瞧爷爷是怎么做的。”
陈爷子抓了把香灰洒在屋子的门栏上,一边做一边解释着:“这用来祭奠亡人的灰可以遮住活人的气,这样,阴间的东西就找不到你,但是黄皮子不好糊弄。”
所以他又用白纸剪了一个纸人,用染着鸡血的红绳绑着立在一碗糯米里,就这样放在大门口。
“知道我刚刚在上面写的什么么?”
陈鹤年自然不知。
“你的生辰八字。”陈爷子说:“那黄皮子不会放过人的,只能用它来替你受命。”
“这个,是我?”陈鹤年问。
陈爷子将东西列好,又带着他回屋,“这都是我们陈家人一代传一代的法子,想学么?”
“爷爷以后教你好不好?等爷爷老了,走了,你就往外面走,不要留在这里,有点本事保命,以后呐,活得开心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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