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怀中。
有人握住她无力抬起的手。
听那人声音颤抖:“这是怎么了……”
那个身影模糊,可她再熟悉不过。
熟知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终是将他等回来了。
可她却无法再回答。
一抹笑从乔姝月唇边绽放,眼底一道亮光一闪而过。
而后,终归一片死寂的黑。
“阿月?”
“……”
“阿月……”
“是睡着了吗?”
张太医语气晦涩:“陛下,微臣无能,乔美人她——”
谢昭凌用脸贴着她的脸颊,语气轻柔:“她定是太累,你们莫要再吵,都下去吧,阿月需要静养。”
“陛下——”大宫女终于痛哭出声,头磕在地上,“白日美人似有所感,写下一封遗书,是给陛下的……”
遗书二字,如两支尖锐的针,不设防地深刺入骨。
杀伐决断的帝王强撑的精神慢慢垮了。
说好了等他的。
骗子。
谢昭凌紧抱着人,嗅着她身上散不去的药味。
半晌,道:
“她只是睡了。”
“都下去吧,孤想与她单独待着。”
……
死后半月,谢昭凌终于命道士撤去法阵。乔姝月的棺木被封起,准备葬入皇陵。
棺椁抬向殿外,魂识不知为何,还被困在原地。灵与体分离的瞬间,蓦地生出撕裂般的痛楚。
这半月,大雨滂沱,一直一直不停。却在此刻,乌云散去,骤雨初歇。
最后几滴雨顺着屋檐,意犹未尽地滚落,正落到棺上。
须臾间,天晴了。
而后便是,霞光万丈。
赤色的晚霞铺满天际,谢昭凌瞳孔微缩,心弦蓦地一颤。
他望向越行越远的棺椁,不由自主迈开步子,失神喃喃,“不对,不能走。”
他身子晃了一下,而后慌张追上去,“不能走,不准离开。”
乔姝月浮在半空,满眼是泪,看着他在众人面前失了帝王的持重与冷静,踉跄着扑到棺上,挥开运棺的侍卫,拔剑相对。
“都别碰她。”
他冷眼看着意图靠近的人,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乔姝月的灵魂痛得发抖。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夕阳照在长剑之上,映出他眼底的红。
“陛下,陛下。”
“阿……凌。”
……
……
意识忽然如同坠了千斤重石一般,往渊海深处沉去。
乔姝月只觉得身体渐沉,五脏六腑绞拧在一处,叫人痛不欲生。
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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