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情绪,宛如游鱼潜入了他的眼底。
他张开嘴,眼睫上的水珠滴落到他的眼睛里。
他眯着眼睛,突然说:“我们下车吧。”
也没有问为什么要下车去淋雨,李柏舟和程耀先后跳下车,水溅湿了他们的鞋子和裤脚。
李柏舟倒在想写有的没的,比如还好他这会儿穿的不是AJ,不然一双鞋子算是废了。
雨水让骨头变得冰凉,但他们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在雨中冲刺,让骨头在奔跑中摩擦,生热。
渴慕被风带走,又渴慕被冷雨送还。
何妨吟啸且徐行?不,这是何妨吟啸且狂奔。
如果让李柏舟写作文,他肯定要这样写:
——少年张开了透明的翅膀,将内心深处的自由与渴慕全部张开。奋飞!迸发!赞美死去的雨与活过来的人!
没错就是少年!追风少年永远十八!
程耀好像在笑,不太真切。李柏舟抹了一把脸,雨水流进了炽热的胸膛,几乎沸腾全身。
有些冲动来得莫名其妙,但却可能是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在淋漓尽致地淋成落水狗后,他们迈进了一家餐厅。
程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说:“谢谢。”
“我请你吃饭吧。”
他们接过服务员递过的毛巾,李柏舟好险没有打喷嚏。
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程耀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衣服。
李柏舟披上温暖的大衣,看向窗外。
暴雨停得未免太快,就像程耀,变得也太快。
在李柏舟对面的,又是一个收拾好自己,优雅从容,矜持地拿叉子叉牛排的少爷。
程少爷抬起头,邀请道:“明天你有空吗?”
李柏舟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现实是真的不是晴天也不是雨天。
外面是阴天,程耀和李柏舟相依偎在温暖的餐厅沙发里。
程耀拿牙签戳了一根热狗递到李柏舟嘴边,说:“我们明天去那家酒店,然后晚上回国吧。”
李柏舟再次点点头,说:“你看外面会不会下雨啊。”
“我的心里已经下起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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