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面无表情喜怒不定,甘棠却在他的情绪里捕捉到了那一阵席卷而过的狂喜激动,虽然转瞬即逝,他现在也只波澜不惊地站着。
甘棠想道歉,不知如何表达,想着这个月殷受和武庚回大商邑,她也跟过去看看,大商邑偌大一个梨园,定能找出她合适的栖身地。
武庚高兴,抱着粗壮的树干不撒手,蹭了又蹭,甘棠都怕他把自己蹭掉一层皮,她现在模样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实体了,但世人还是看不见她。
武庚大着胆子拉了拉殷受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父王,我们把这棵树,挪去兴云宫外栽着罢,那里宽敞明亮,母亲定然能生长得更好。”
殷受拒绝了,径直往外走,“不行。”
武庚看着自家父王大步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围着棠梨木转了一圈,轻轻拉了拉枝丫,朝甘棠解释道,“父王是担心伤到这棵木,能寻到母亲,父王定然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很想念您。”
甘棠被这孩子逗乐了,有很多话想说,却都不便表达,这棵树根系繁杂,以现在的运输手段,基本是挪不走的,好在她大概是成年了,能离开挺久的,兴许再过几个月,就能常住大商邑了。
殷受走出去很远,出了院门拐过弯又顺着回廊快步走出了好远,这才扶着栏杆站定了,心跳很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心里掀起的狂喜能毁天灭地,七年了,他没有一日像现在这般欢悦过,头晕目眩,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手心里都是汗,握着栏杆的手都有些发抖。
哪怕看不见她的模样,听不见她的声音,但她还在。
还在就好,只要她还在就好,无论是什么模样,他一点不介意。
殷受摸了摸袖间的小瓷瓶,尽量平复着胸腔里翻腾得他想欢呼的喜悦,也不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他……
甘棠站在殷受对面,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最后握拳到唇边,对着夜空笑成了一个摘星得月的傻子,心中柔软塌陷,她真的是欠他太多了,许多许多。
甘棠大声喊了一声,“阿受,对不起!”
可惜殷受听不见,但甘棠还是很开心,站在他对面,看着他眉目飞扬心花怒放的模样,亦笑了起来,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见殷受毫无所觉,兀自在那想平复实在太过发散的情绪却不能,唇角压下去又裂开,最后四处看看见无人,索性傻笑出了声。
甘棠亦觉得心花怒放,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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