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他照样过活,且他手底下的铁骑会踏遍天下每一寸土地, 站在最高处, 让她后悔, 后悔离开他。
等着瞧罢。
殷受自案几上捞了个瓷瓶,一边往里面装粉末, 一边想若再见到她,他一定要将她踩在脚下,让她受尽折磨,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哪怕她跪下来求他, 他也再不会多看她一眼,多怜惜她一分。
如果能再见到她, 哪怕一次也好……
殷受晃了晃脑袋,将这样会让他发疯的念头赶出了脑海, 将瓷瓶收入了怀中,撑着膝盖站起来, 没什么好伤心的,走了便走了,她不留恋他,他也不稀罕。
殷受起得猛了眼前发黑,待脑子里那阵眩晕过去,便抬头看了看外头。
正是艳阳天,殷受觉得和往日亦没什么不同,没什么大不了的,打开门吩咐廊柱边候着的唐泽道,“把书房收拾干净。”
唐泽在外熬了一夜,熬红了眼睛,听见动静浑身打了个激灵,脑袋跟着清醒起来,忙应了声是,进去见地上散落的都是些宝贝,且是殷受寻常最爱惜最喜欢旁人连碰也不能碰的那些,便有些拿不准殷受是什么意思,又不敢擅做主张,只好探出个脑袋来问,“属下收起来送去库房么?”
送去库房干什么,白白占地盘。
殷受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回了两个字就直接往庭议去了。
说是烧了。
唐泽又能看见殷受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剑,一枚玉埙,哪里敢真烧了,只好找了几个上好的箱笼,把这些流光溢彩的金石玉器装起来,先藏到库房去,免得哪日自家主上后悔了没个交代。
寝宫里双份的寝具也全都撤换了一遍,宫里遍地的棠梨木也全砍了,种上其它不知道什么的苗植,一夕之间,原先的储君府遣散了仆人,完全封存了起来。
这般动静搁在臣子眼里,就是君王幡然醒悟要做回明君的意思,十一二月寒冷的天气,大商邑里倒是刮出了一阵暖风,殷受恢复了常态,正常上朝,收到攻伐东夷的捷报,听到看到些舞乐也能龙心大悦,听闻棠地的事也不再发雷霆大怒,甚至关心起陶瓷的烧制来,连圣女殡天的仪礼也派遣了商容一并送去,周全得让臣子们受宠若惊。
崇明打算回崇方,收拾东西时见唐泽坐在树杈上愁眉苦脸,奇道,“王上好了,怎么你倒唉声叹气的了。”
唐泽自书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书房里头张望了两下,自家主上正和三公三师几个商讨军务,冷静沉着,没有丝毫不妥。
唐泽朝崇明道,“王子您不若再留几日看看,到了晚上您就明白属下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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