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捧着肚子疼出了一身冷汗,唐泽瞧见她的情形,预感到了一些,立马慌乱紧张起来,听吩咐奔出去,大声叫女奚,又跑去通知殷受了。
临近生产,殷受也没走远,远远听见唐泽压不住激动兴奋的叫声,心里一紧,丢下一屋子臣子就往寝宫大步走去了,他走得快极,最后跑了起来,冲到寝宫外头就要进去,被女奚拦住了,“圣女说了不许您进去。”
先前甘棠就跟他说过不许他看,可他实在担心,殷受心里焦急,大步走到窗户面前,朝里面大声道,“棠梨,你还好么?”
不管宝宝有多乖,破壳而出都是个艰辛的过程,甘棠口里咬着毛巾,整个人从水里浸泡出来一般,疼得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四分五裂了,晕头晕脑中听见殷受傻帽到家的问话,真是想乐一声,可她现在真是乐的力气都没有了。
甘棠咬牙忍着不出声,一来是怕殷受混不吝冲进来,二来是要省着力气生孩子。
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甘棠想尽办法也必定要挨过今晚去,她不能死在生产上,死在殷受面前,让孩子背上一个克母的名声,该安排的事也还没安排周全。
甘棠睁了睁眼,朝女奚抬了抬手指,女奚会意,拿了甘棠口里的巾帕,给她含了口参片,女奚自己生产过,里头四五个女医都是经验老道的医师,甘棠明白自己只需要配合用力便可,只时间过得缓慢,真正的度秒如年,凌迟之苦了。
做母亲是一件伟大的事。
因先前受了甘棠的嘱托,用具热水都是在寝宫里备好的,房门窗门紧闭,殷受在外头什么也看不见,从日出等到日落,等得他在窗户口站成了一尊石像,若非偶尔能听到她的闷哼声,他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自他见到甘棠起的那股自责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再不要她受这样的苦,若这一胎是女儿,它日将殷商王室清理一遍,把江山交到比干王叔手里便是,不要儿子了。
甘棠在里头,很清晰的听见了殷受的心里话,咬牙提着神不让自己昏死过去,她若在这时候恍了神,孩子很可能窒息而亡,她是为了他生的孩子,倘若弄巧成拙让他更痛苦,那便是罪过了。
婴孩的啼哭声打破了宁静,甘棠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在床榻上,气若游丝。
殷受在外拍了拍窗户,大声问,“棠梨,棠梨!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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