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枞舟挑眉,立刻见缝插针道:“所以说要你去我那儿上班啊!要说你也真难请,我都来几次了您老人家就是不挪窝。”
“守着这破修理厂有什么用?能有几个利润啊?”
长安街这片可以说是被京北这座城市遗忘的老街区,要不是过来找人,他一年都不见得能来一趟。
谢为懒得理他,修长的手指把吃完的饭盒干净利落地绑在一起扔掉:“说事吧。”
谢枞舟倒也不是过来插科打诨的,很快说起了正事。
他那边要打造一批最新的零件,图纸都准备好了,却缺少了能督工这批零件的工程师。
于是,他亲自过来付诸了百分百诚意的请人。
谢为听了不为所动,只说:“这不是有你么?”
“……只有我一个人哪够啊。”
“少来。”谢为嗤笑:“你家那么大的公司还找不到工程师?”
“找到是能找到,人才谁嫌多啊?再说了我是要把你挖到正经机械厂去的,和我家公司没关系。”谢枞舟也不装了,开始磨磨叽叽的赖:“我就相中你了,为哥,你瞎坚持什么呢,去机械厂不比你弄这修车厂赚好几倍?。”
谢为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淡淡道:“不是时候。”
他修长的手指弹了下烟灰,就说这一句。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托程志兴那老家伙的福,学到点东西,有两把刷子,但绝对还没到能担当一面的程度。
既然还不是时候,那就不能去害人害己。
譬如现在,谢枞舟给他的图纸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独自制造,还是得去请教程志兴。
自己有几斤几两,谢为清清楚楚。
谢枞舟挑挑拣拣把盒饭吃了些,到底是忍耐不下去,放在旁边。
他穿这一身可以直接去秀场走高定的骚包西装来这修理厂本身就是‘格格不入’,至于饭吃不吃完这事儿,谢为都懒得去管了。
他抽完烟径自按灭,下逐客令:“你还不走干什么呢?”
饭也吃完了,事儿也说完了。
“不着急。”谢枞舟把玩着打火机,闲聊似的问他:“听说你前段时间见义勇为,在遇河那边救了个人?”
遇河全名‘朝遇河’,是京北七大河流之一,也是李芷绒前些天掉进去的地方。
亏得偏僻了些,谢为正巧经过——要是在二环内的金贵地段,他想路过都没法子。
谢为没搭茬。
他向来不觉得‘见义勇为’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值得自己拿个大喇叭四处广播。
相反,他只是做了件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儿。
下午谢为把修车厂交给孟梵照看,然后拎了两瓶酒,拿着图纸开车去程志兴那边‘拜访’。
老头儿住在四环的别兴路,老小区老房子,他一口气爬了七楼脸不红气不喘,把开门的程志兴羡慕的够呛。
“年轻就是好。”他感慨着:“像我这把老骨头,一到阴天下雨膝盖就疼。”
偏生还住七楼,每天爬上爬下都是一场‘修行’。
谢为把酒放在桌上:“改天带您去看看中医。”
这种膝盖骨头上的老毛病,也就针灸能管点用了。
“你来就来,带东西干啥。”程志兴批评了他两句:“这么见外呢?”
“不是见外,这不是求师父您办事儿么。”谢为笑了声:“不先贿赂一下不好意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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