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付钱。”
时逾白没回话,只递卡,店员也心领神会地直接刷了。
沉一念看完全程,歪头盯着少年,笑出了声,眼睛弯成月牙,“我本来挺讨厌你的,现在突然觉得你人不错。”
时逾白对上她的目光:“为何?因为付钱?”
“对呀。”
这是时逾白第一次看见沉一念露齿笑。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态度无轻视之意,就是很普通的表述“懂了”的感觉。
“才不是。”
沉一念用脚跟狠狠踢了时逾白膝盖,脾气上来些:
“我只是觉得你这人比那些擅自要帮我买单的,就算我拒绝还硬要的白痴男的要好上那么一点。”
说完还白他一眼。
时逾白关注点却歪掉,“你经常和人一起吃饭吗?”
沉一念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什么。
说的是男人。
沉一念嗤笑,想起刚才后座区的事,一股较劲的气又硬梆梆地窜上来。
“凭什么告诉你?”
听到沉一念的话,
闷葫芦又闭嘴了。
几秒后,他站起来说要去洗手间,还带了瓶矿泉水,和他小巧的黑色随身包走。
沉一念正好也想去。
两人像冤家路窄走同一条路,分开去男厕女厕,又几乎同时出来。
她刚走近,一股味道就从少年身上传来。
柠檬和薄荷的清香。
...跟她一样的习惯。
是用餐后会仔细打理口腔的类型。
牙齿是儿时让她感到自卑的开关。
虽然长大后有了钱整了牙,埋藏一些曾经的自己,可用力刷牙的快感却戒不掉。
她初见少年时,从他的举止、神态和外表便能判断,时逾白不仅教养良好,还被悉心呵护长大。
漂亮、洁白、整齐的牙齿,似乎是富裕家庭的标配。那些生活条件优越的家庭,往往格外注重孩子的牙齿护理。
忽然间,
一股渗透进骨髓的、阴冷的、湿漉漉的妒忌,像藤萝般攀爬上她的心墙。
好看的眼睛骤然笼上一层阴翳。
她突然靠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年。
亲暱地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甜甜说:“饭吃完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呀,时同学?”
少年漆黑的眼看过来。
沉一念唇角微扬,笑意浅淡,带着某种一生都除不去的执念,追问:“能不能陪我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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