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过梁雾青掉眼泪。
甚至,喜、怒、哀、乐,盛意从来没有看过。她怀疑,他不仅脸盲,还得了面瘫。
她偶尔会恶毒地想,如果把他的画撕掉、烧掉,他会不会勃然大怒?
不过也只敢想想。
此时刻,她有些傻眼地盯着小猫。
它哭得伤心极了,眼底的毛全被打湿,像融化的雪糕尖儿。
裴暨的安抚也无济于事,它躲开他的手,边哭边张开嘴,脖子短暂地前后抽动,像是呕吐。
哭、哭到呕吐?
皮毛雪白的小肉团,哭得伤心欲绝,单是外表,也足够激发她的愧疚心。
“别哭啦,宝宝。”她挠小猫下巴,那里的长毛已经湿透,“都怪妈妈没有看好你,让你走丢了。”
呕。
一个顺嘴就说出来了。
她怎么能对梁雾青用这么恶心的自称?
小猫眼泪汪汪地仰起脑袋。
硬起来的心肠,叭,又跟橡皮泥似的软了。
她抬手抽了两张纸,想给它擦眼泪。伸到脸庞,还没碰到眼睛,电光火石,小猫倏地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她的小拇指——
“呀!”
盛意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吓得跌在地上。
“你干嘛!”
在裴暨面前第一次出洋相,她愤怒地瞪着——他一定是故意的!
小猫冲她轻轻地“咪”了三声。
摇着尾巴,蹬着她的膝盖、肩膀,跳到了床上,霸占她的枕头。
“……”
臭、猫。
裴暨抬起她的右手,观察几眼,“没有咬伤,它和你闹着玩的。”
“真的吗,”她反应得很快,一把握住他的手,“我小时候就得了狂犬病,怕得很。要不要去打针?”
裴暨宽慰:“你看,没有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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