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素让她的脸快速浮肿起来,脸颊泛着诡异的红色,有些吓人的水痘从眉心一直蔓延到下巴,她似乎发胖了许多,如果单看她的脸,估计比原来长胖了二十斤到三十斤。
糖皮质激素会让人向心性肥胖,除去四肢,其他的地方都会像吹起的气球,快速膨胀。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洗手间看镜子了。
但是,在发觉自己可以说话的刹那,她没有恨过糖皮质激素,面对哥哥极为担忧的目光,她笑着说:“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担忧呢,是怕我会因为脸而觉得伤心吗?”
“其实不是的,”在这一个月的治疗中,从死亡的深渊里重新爬起来,重新能够流畅的说出这段话,她十分感激现代医疗的发达,“我不想再变成一个植物人,连吞咽都有困难。好吧,这样的描述很奇怪,但请你体谅我。”
叶正仪看向妹妹天真的眼睛,心底似乎在淌血,脸上还要挂着安慰的笑容:“是的,只有健康和生命,才是人最重要的东西。还有,小玉不用担心,你只要是健康的,在哥哥心里就是最好看,最可爱的,哥哥向你保证。”
他抱住了病床上妹妹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碰到了她手背上的留置针。
明玉犹豫着,有些紧张地问他:“哥哥不怪我吗?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呢?”叶正仪被她的目光刺伤了似的,他极尽温柔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让哥哥为你处理吧,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不要担心任何事情,想吃什么就吃吧,你现在是病人,好不好?”
啊,原来哥哥发现了吗。
明玉其实发现自己长胖后,总是想扼制自己的食欲,即使已经想开了很多事情,她还是不想让自己的脸和身体不断发胖,这让她十分苦恼。
但哥哥焦糖色的眼睛里,是如水波似的包容。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哥哥不会因为自己容貌与身材流逝,就对自己的爱意消散,他们永远是彼此生命里,最特殊、最重要的人。
明玉想明白这一切,像小时候那样,露出绚丽的笑容,也回抱住了他:“哥哥,你是我这一辈子里,最爱的男子。”
“是的,我也这样爱着你,你永远是我的唯一。”叶正仪鼻尖酸涩,下巴慢慢摩擦着她的发顶。
他又回忆起一个半月前的事情。
彼时,叶正仪刚刚出差回来,他是紧赶慢赶回来的,因为他接到了自己姑姑的电话,明玉不见了。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所有联系方式也无法联系上她。
原本叶子月是要报警的,但是她们心底都知道,像这样的家族里失踪的小辈,大多是被绑架、拘禁了,之后他们可能会收到绑匪的消息,责令他们付出代价来进行交换。
在这种思考之中,他们并没有打草惊蛇,一边暗地里寻找着明玉,一边留意着最近收到的讯息。
但叶正仪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下午,就查到了一些东西,他知道,明玉是跟着她的同学一起上轮渡的。
在监控摄像头里,她是自愿的。
原本叶正仪准备通过关系,动用一些手段,强硬地逼迫高山号靠岸,或者让人把明玉从轮渡上带下来,但明远安回来了,打乱了他的所有行动,在两人几次明里暗里的交锋中,耽误了许多时间。
等到他终于脱身时,所有的事情都来不及了。明玉被切断了所有的通讯,肯定是遭遇了不测。而叶正仪赶过去看到她时,恰逢第七天。
她在被真夜送往医院的路上。
真夜和叶正仪认识也有不少年了,政商是很难分家的,他们往日里也有交流过,实际上牵扯的利益也有,但是不多。
面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真夜,还有轮椅上脸色惨白的明玉,叶正仪一时间惊疑不定。
之后的一切,都发生在明玉的病房周围。
明玉虽然无法动弹,呼吸衰弱,但她始终是清醒的,在护工想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曾经表现过激烈的拒绝,但那种反抗,属实是微不足道。
叶正仪走过来,想温柔地劝哄几句。但因为明玉是侧过身的,并没有发现病房里还有哥哥。
叶正仪的脚步猛然停顿。
因为他在她身后,不小心看到了一些痕迹。
明玉大开的领口深处,是泛红暧昧的吻痕,被人肆意吸吮过、舔弄过的模样,密密麻麻。
从锁骨、一直到绵软的胸口,一直蜿蜒向下,可以猜测是多么激烈的情事。
因为明玉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高领风衣,现在脱了下来,脖颈、耳侧的那些痕迹,也藏不住了。
等明玉睡过去之后,叶正仪神色冰冷地走到她身边,还发现了她胳膊上细小结痂的针孔,那块注射的地方已经发青了。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他慢慢走到门外,听见真夜问医生:
“大小姐没事吗?怎么现在还在监护室观察……”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发生了,叶正仪把真夜殴打了一顿。
但这些事情,他绝不会告诉病床上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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