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穗,不要打听主子是非。”
突然被下人暗暗训了一句,花穗脸上挂不住,由白转绿,最后“呸”了一句。
“往后谁是主子还不一定,你对我说话客气些。”
木团不再理她,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地站着。
花穗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啐了一口,不敢惊扰了里面的人,悄悄挪步走了。
离开后,她暗骂自己不稳重,其实不该因为一时想不通闹到木团眼前去的。
谁不知道这院子里,木圆和木团跟自己一样是六少爷的心腹,无人可比。
在还未成为主子之前,她实在不该跟他们两个把关系闹僵。
但花穗丝毫不慌,木团那小子脑子里没多少东西,过年时给他包个红包,这事儿保准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至于新来的那个小家伙……
花穗觉得自己之前是被那场面一时之间冲昏了头脑,他再怎么样,六少爷再如何宠信他,他也只是个小子,对自己根本没什么威胁。
而且,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六少爷对他好,兴许只是觉得他之前过得太惨了。
对,六少爷心好。花穗暗骂自己不该草木皆兵的。
屋里,半晌,李大夫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陆岌直接把手收了回来,微笑着开口:“李大夫有话直说,把脉时间再久我的病也不会眨眼间痊愈。”
“陆少爷说笑了。”
李大夫捋了捋胡须,又过了一会儿,他掩了笑意,面色稍微有些凝重。
“无碍,兴许是天气的原因,老朽再加两味药,陆公子服上几日再看。”
陆岌拧起了好看的眉毛:“那得多苦啊……”
程岁杪失笑,刚好对上木圆跟他一模一样的表情,不过木圆显然习惯了自家少爷的这个样子。
看来,少爷很怕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李大夫的语气和表情都毋庸置疑。
陆岌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您说如何就如何吧。”
简直像个无奈的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但陆家,怎么可能没有糖吃。
李大夫微笑道:“服药后,多吃两颗蜜饯就是了。”他看向站在陆岌身后的程岁杪,道:“你们要看好陆少爷服药,万不可让他悄悄倒了。”
程岁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显然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在他愣神之际,木圆已经回话了。
“放心吧,李大夫,六少爷话是那么说,药一碗都没少喝。”
陆岌似乎颇以此为傲:“当然,我其实没那么怕苦。”
李大夫笑起来:“那就好。”
他执起笔在自己之前开出的药方上修改了一下,交给身后的木圆重新誊抄。
程岁杪有些惊讶,看来木圆识的字不少,起码应该比自己多。
陆岌跟李大夫聊了起来,突然,他开口道:“差点儿忘了。”
程岁杪微微偏头,木圆在誊抄药方,如果少爷有什么吩咐,必然是告诉他。
果不其然,陆岌抬头看向他,对他开口道:“坐下。”
程岁杪一头雾水,没动,陆岌直接拉了他一把,程岁杪寒毛直竖,但已经坐下了,不知道陆岌想干嘛。
陆岌开口,“您也帮他看看,前些时日他受了些伤,有些严重,您看看他养得怎么样了。”
李大夫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捋着胡须赞许道:“陆少爷宅心仁厚,必定吉人自有天相。”
这种话陆岌似乎已经听得太多了,都懒得反驳了,无奈摇头笑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岁杪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像个傻子一样坐着一言不发,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就像一场梦一样。
他遇到了陆岌,成了他贴身伺候的小厮,现在还被他拉着坐在身边,让他花重金请来的大夫为他诊脉。
陆岌撞了下程岁杪的胳膊:“傻坐着干什么?伸手啊。”
程岁杪眼圈发红,鼻尖发酸,连忙一边点头,一边朝着李大夫的方向伸出了手。
“谢谢少爷,劳烦李大夫了。”
程岁杪声若蚊蝇,李大夫笑着摇头,道:“不必,谢你家少爷就好。”
给他诊脉倒是轻松多了,很快,李大夫就给出了答案。
“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注意,不可劳累,不可提重物,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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