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还没有心狠到让普通人都去送死,他找了个看上去安全些的地方叫几人扎营,严厉叮嘱道岛上的房子绝不能住,也不准乱跑。岛上机关和邪物多,到时伤了性命他一概不管。
他再次来到了当初那口洞穴,向下走、再向下走。
冰冷湿寒阴气扑面而来,以往令人难受的阴风如今拂在脸上反倒十分舒畅。
一直一直往下走,深到近乎接近地心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徐福却不再害怕,他猜出这座岛上有些神异之处,便生出“希望快点到尽头”的想法。
结果那扇门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推开门,走进去。
姜遗光、皇帝、引路人与符轮都跟了上去。
扶桑木不再,黄泉水滞涩冷凝,孽镜台镜面封起,正反两面只剩花纹。
徐福将山海镜握在手里,五指捏紧又松开。他想照一照,又怕自己贸然行事带来灾祸。
仅害他一人便罢,他早就该以死谢罪,可他仍担忧天下百姓。若他想错了,这并不是解决之道,反而会真正打开大门,他该怎么办?
徐福站在原地静默良久,最后坐了下来。
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更不忿为什么要让他一人牵扯到天下苍生安危?
到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做,静坐一个时辰后,他起身离开。
在踏出洞穴前,他闻到了新鲜的血气。徐福顿时警觉起来,伏在洞口后,小心地探出头去。
外面没有人,没有鬼,只有满地狼藉,和拖得到处都是的残肢。
徐福张张口,不知说什么,他慢慢走出来,蹲下去看,又拿出罗盘和草棍算卦。算到最后,他深深吸几口气,用尽力气才站起来,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鲛人。
是鲛人干的。
而这些鲛人是……是曾经和他第一次出海的将士。
第一次,他匆匆逃离,虽在水中见到古怪黑影却也不敢深究。
“原来你们在这里……”徐福惨笑道,“你们居然,一直在岛上。”
他听蓝氏说过鲛人,鲛人分两类,第一类便是和传闻中一样,雪肤花貌,不论雌雄皆蓄长发,有美丽的容貌、鳞片和能蛊惑人心的歌喉。
第二类完全相反,人身鱼尾,样貌却丑陋狰狞至极。这类鲛人并不属于阳间。
“不论是哪一类鲛人,都可炼鲛人油,制鲛珠。鲛人油可点灯长明不灭千百载,鲛珠能滋养生魂。只可惜,将鲛人炼油容易,令鲛人落泪珠绝无可能。”
“鲛人能感知附近同伴的气息,若察觉附近有鲛人油与鲛珠,它们即便踏刀山火海也要赶过去。”
耳畔想起蓝氏所言,又忆起蓝氏徒孙阿洛曾转告过他,蓝氏曾觅得鲛人,她便是靠鲛人油才完成九鼎阵法的封锁。
徐福心狂跳起来。
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鲛人,像饥饿的蛇蜿蜒靠近。十几年过去,它们的面孔早就变得陌生,可徐福挨个看过去后,一个个名字不知怎么的突然浮现。
徐福引着鲛人离开这片诡谲海域,当笼罩在头顶的阴云褪去后,他回头看去,那座小岛已经不见了。
他知道自己把不属于阳间的鲛人带出来了,但徐福觉得赌一赌也是值得的。毕竟世上已经有邪祟侵入,他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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