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
好半晌,少女才发觉地面拖行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她小心地移开袖子,一点点抬起头。
蓦地,她僵硬在原地。
木案上方小窗内,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紧紧贴在窗口上盯着她看,不知看了多久。
……
血腥味又浓了几分。
从第一声惨叫响起后,血腥味就一直挥之不去,众人起初无法忍受,时间长了后,反倒逐渐习惯下来,口鼻都麻木了,几乎闻不出其他味道。
因此,也唯有姜遗光察觉到,那些人似乎又死了几个。
只是他坐在第一排号房内,窗口在前方,其余人不出声,又有拖行声干扰,他无从判断那些人在何处,还剩多少。
既是科举,试题在何处?他又该做什么才能离开?
姜遗光迟疑片刻,到底还是伸手触碰上桌面摆放好的笔墨纸砚。
柔软白纸底微微发黄,似乎放了很久,不像平常用的皮纸或竹纸,摸上去甚至有种触碰着人的肌肤的感觉。
捻起墨锭,放在砚台中转动,没有水,化不开,只有一团漆黑黏稠的墨粉。索性姜遗光也不打算在此时写什么,试了试,便丢开手去。
该做什么?
耳畔又传来拖行的声音,方才是由近及远,这回由远及近,直至经过身侧,不断前行。
从小窗口内,能看到方才身着青袍的考官逐渐出现且往前去,青衫广袖下伸出一只惨白手掌,攥住身后一大簇拉长的、血肉模糊的肢体扭曲勾缠在一起的尸体的脚踝,慢慢往前拖行。
暗沉到辨不清颜色的地面上,拖行出一道长长血痕,伴随着浓郁的腐臭血腥味拉得更长。粘稠腥臭的血液渗透开来,一点点蔓延到姜遗光脚下,覆盖过每间号房的地面。
木屋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陷入黑暗,蜡烛摆在眼前,摇曳的烛光叫人更看不清门外景象,姜遗光往椅子里缩了缩,以免踩上血,继续向外看。
那堆扭曲肢体中伸出十来只手掌,细细数数,约摸有七八人左右。
如果说最初那人是因为发出了动静才被杀死,其他人呢?他们为何而死?又为何死时毫无动静?若非自己亲眼目睹,恐怕会以为只有一人死去。
若是那鬼怪随意杀人毫无章法,他又该如何?
三十二个活人……现在还剩多少?
一片死寂。
拖行尸体的身影消失后,姜遗光轻轻转头向后看去,狭窄木屋破旧的墙壁阻隔了他的视线,入目只有自己被烛光照着的晃动的影子。姜遗光盯着看了会儿,在不能敲击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他只能伸手触碰摸索。
不算太厚,必要时可以砸破。
姜遗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更加奇怪的想法。
真的只有七八人吗?
不能出声,不能相互探视,又该如何鉴别号房里坐着的是人是鬼?
都道厉鬼食人,迷惑人心,自己又怎么确定看到的不是假象?
究竟应该怎么做?
白蜡已烧了近三分之一的大小,约摸过去了半个时辰,桌斗中还有三根白蜡。
干耗无用,若无应对之策,与等死无异。
那厢,程巍同样苦苦思索。
入镜前,他们都会从上头的人口中得知,山海镜中死劫,皆为镜中不甘愿的亡魂所化,每一死劫都是它们生前最大的执念,执念不同,死劫也各不相同,唯有寻到那亡魂的执念并将其化解,方可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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