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请你离开。”
秦照庭一只手直直挡住即将闭合的门缝。
他这是在赌我有没有人性,会不会用门夹断他的手。
他赌赢了。
“言知。”门被他重新拉开,阳光洒进来,照亮一屋的昏暗。
“秦总是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我皱眉想想,“但是我记得,我们那天全都说清楚了。”
那天在酒店的卫生间里,我拽住秦照庭的领子质问他许多,他既不否认也不肯定,我便没有再逼他。
“你在我的日记本里留下对我未来的寄语,然后把本子扔去了云南,不就是想要放下一切向前走了吗,”腿麻得稍微走一步都像蚂蚁在啃噬脚底,我佯装作很自然的模样,倚靠在墙上,“就和你那天给我的反应一模一样。”
“……对不起。”他憋半天,只憋出了一个比放屁大声点的对不起。
“让我猜猜,这么大半年过去,应该新欢已经有了吧?”我当做没听到,与他争夺起门的控制权,“是上次酒会上李家的小少爷?还是王家或者沈家的?”
“那是个误会,聂越川应该和你说过的,”秦照庭说,“是李拂的父亲将他塞到我手下历练,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
我故作震惊道:“噢,原来聂越川去菲洛斯医院探望我,也是你让他去的。”
那扇门我还是没抢过来,只能这样与秦照庭面面相觑着。
我叹了口气,放下与他争夺的手:“是我那天喝醉了酒,才会口不择言地和你说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
“在菲洛斯医院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状态很不好,每天都会想起你,复柏跟我说你肩膀的旧伤导致瘫痪的可能性非常高,我就整宿睡不着,想着你如果肩膀没了一边该怎么生活,我后知后觉你为我做的那些事,你知道我毕业,送给我向日葵,在酒会上将我救下,就连那个向日葵的纪念品恐怕也是你买下来托安夏送给我的,可一切都只是猜测,我缺你一个答案,”我退后半步,藏进库房的阴影里,“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去猜测你今天为什么过来找我了。”
“秦照庭,你也变成胆小鬼了,你不敢再和我再试一试。”
“既然你都放下了,我也不能太执着于往事,”声音又自发地颤抖,我清清嗓子,问他道,“你说对吧?”
“……”
“是我。”秦照庭终于开口。
我用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我关于聂越川的疑问。
“我没有放下。”这是第二句,他将我拥进怀里说的,库房门被他带上,眼前突然就黑了下来,只余下与书店相接的入口还亮着。
李邮将风铃挂了起来,风铃叮叮当当的声响穿过书店和库房,到达我的耳朵。
“当初我打算和聂越川联手将陆庄过去做过的事揭发,你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对于利用亲生孩子,他得心应手且毫不犹豫,”秦照庭埋入我颈窝里,“我必须要有考虑一切可能性的能力,为了保护你,我只能让你出国前往菲洛斯医院,一是为了躲避风头,二是让你治病。”
他摸摸我的头发,是从前熟悉的触感:“但那时我还在气头上,言语还是粗暴了些,也许同你慢慢说认真说,你就会更好接受一些。”
我动了动,秦照庭笑笑,将我搂得更紧:“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的。”
“因为我将你当做最重要的人,某天却发现在你心里,我并不是同样的地位。”秦照庭说,“就是你给我甩了一张包养协议,否认同我在谈恋爱的那天。”
“复柏一直在和我沟通你在菲洛斯医院的情况,他明确告诉过我,那些所谓的欺骗与性情大变都是一种病中的表现,”他声音低低沉沉 ,“但当局者迷,我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想不明白,爱情是否都不平等,以及不平等的爱能有多长久。”
“但我现在想明白了。”
秦照庭与我分开一些,在黑暗里精确地找到我的手并握住:“你也爱我,我感受到了。”
忽然被打开的大灯让我瞬间清醒,整个库房通亮,说时迟那时快,我与秦照庭拉开距离的下一秒李邮就走了进来。
“这里边,”李邮看到我们后有点惊讶又有点尴尬,“这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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