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岁了,记得事情了。不好卖啊。”一个男人的声音透过不隔音的门传进来,对方的音量丝毫没有压低,显然并不顾忌。
“才三岁而已。”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接了话:“这小孩子长得那么好看,有的是人要,你操心个什么劲儿。”
喻书想起来了,上辈子他就是被人拐卖了,一开始还好,后来买他的那对买他的夫妇自己又生了一个孩子,他的处境就很凄惨了。
外面那对男女还在交谈,喻书又冷又饿,往小被子里缩了缩,没有发出什么动静,他一定得救自己。
可惜才三岁的身体真的太弱了,没一会儿他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很多梦,再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他还在那张床上,但是有点可怕的是,他的记忆好像在流失。
第一次醒的时候,那些记忆清晰地像是印在了脑海里,现在却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纱。他好像会忘光的。
这下小喻书睡不着了,月光透过脏污的玻璃照进逼仄的房间里,喻书动了动身体,小被子在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那个小包晃了两下,又慢慢地瘪下去。
喻书爬出来了。
他身上被换上了粗糙的小衣服,小孩子的身体真的很嫩,这衣服材质不好,也不保暖,磨得他身上皮肤生疼。
床不算高,但是对于喻书来说,还算是个挑战。
他把床上的小被子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地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试着下床。没穿袜子的脚丫看起来又白又嫩,五个脚指头试探着往下踩,可是三岁的身体实在是太短了,踩来踩去也只是踩空气。
小团子撅起来的屁股晃了晃,又把脚收了回来。
他扭头看了看床下,想着反正也不高,摔一下能有多疼,什么也没有活着重要呀。
想通了一切就简单了,他心一横,正要往下蹦,小腿却被杂乱的毛线缠住,一个用力不稳,整只小团子四脚朝天地摔在了衣服堆里。
有那么两秒,喻书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想,还好我聪明,把衣服先推下来了。
秋天的夜凉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是小孩子,喻书有点控制不住,心里也很委屈,不过撇撇嘴,到底没哭。
他爬起来,白嫩的脚丫踩在地上,就着月光四处翻找。
屋里实在是没有什么纸笔,那对夫妻不像是会读书写字的人,家里不会有那些东西。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只已经快用完的眉笔。
有笔就行,喻书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找了小半截干净的卫生纸。他实在是太小了,够不到桌子,索性也不够了,小小一团趴在地上,就着月光,短小的手指捏不住眉笔,只能用手握着。
逃出去,抱哥哥大腿。
写完以后又想起死前看到的那张冷俊的脸,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远离陆行舟。
眉笔很粗,卫生纸很短,这些歪歪扭扭的字勉强挤在上面,像是没有规律的毛毛虫,除了他本人别人很难认出来。
夜里很凉,写完这个东西,喻书才真的放下心,把纸塞进自己的小口袋里。他扭头看了看比他还高的床,干脆放弃了,往衣服堆里一扑,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
夜风吹着窗户,月光洒在衣服堆里,照着喻书小小的身影。
第二天早上,喻书是被人吵醒的,女人的动作狠不温柔,重重地晃着他:“醒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大大的眼睛里氤氲着水光,很多记忆变得更模糊了。他看着眼前那张略显狰狞的女人的脸,小孩子的心性占了上风,本来生病身上也难受,他撇撇嘴,眼里的泪花就掉了下来。
“怎么这么烫?”女人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也大了些,冲门外道:“这小孩子发烧了。”
“什么?”男人嘴里叼着烟,一边穿外套一边探过来半个身子:“烧傻了就卖不了好价钱了,没人要怎么办,带出去看看吧。”
喻书是他们偷来的孩子,他们不敢带他去大医院,小孩子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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