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恢复得差不多,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苏念的院中。他走得不快,途中几次停步,仿佛在心中斟酌着言辞。然而见到苏念的那一刻,他原本准备好的一切话语都被抛之脑后。苏念坐在桌边,抬眼望向他,神情平静,却透着一种深思。季恒在她面前站定,行了个礼,随即抬头,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对视着,仿佛在这无声的片刻中交流了许多。季恒终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依旧没有急着开口。过了一会儿,苏念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是几几年来的?”
季恒愣了片刻,似乎这问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低声答道:“我保留了现代的记忆,从婴儿长起,很多东西早就模糊了。”他顿了顿,目光里有些迷离,“最初还记得许多现代的事,可后来渐渐地,仿佛一切都随时间消散了。像是……真的活成了这里的人。”
苏念听着,眉间微蹙,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似在思索。“这么说,你是胎穿。你比我更早适应这里的一切。”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像是在感慨着什么。
季恒低下头,轻声回应:“时间久了,似乎一切变得习以为常,甚至有时觉得……这一切才是真实的。”他抬头看向苏念,目光中透出些许温柔,“你在这里的日子,一直顺利吗?”
苏念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些许疲惫,缓缓摇头:“顺利与否,走下来了就行。没什么值得多提的,也不必再挣扎什么。”她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坦然和决绝,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季恒注视着她,心里生出些许酸楚,犹豫片刻,轻声说道:“……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我会竭力相助。”
苏念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谢谢你。”
季恒听到这称呼,神情微微变了变,低头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几分真挚的关切:“一切保重。”
他慢慢地转身离开,步伐缓慢而轻,仿佛不忍就此告别。苏念目送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涌起,却依然未多言。
夜深人静,苏念坐在窗边,正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夜色。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羽翼拍打声,她微微一愣,抬眼望去,只见一只信鸽悄然落在窗台上,腿上绑着一小卷纸条。
苏念轻轻伸手,将信鸽引到自己掌心,解下了那卷小小的纸条。展开一看,纸条上只有几个字:“小心沉嘉柔。”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瞬间警觉起来。这字迹娟秀清晰,似乎出自一位精通书法之人。她眯起眼,心中暗自揣测:这会是谁呢?为何在此刻提醒她?又为何会选择这样隐秘的方式?
沉嘉柔……她的确需要小心沉嘉柔,虽未曾正面交锋太多,但沉嘉柔心中对她的敌意,她早已看得分明。她将纸条小心地折好,塞入袖中。无论这封信出自何人,提醒她的人必定熟知王府中的暗流涌动。
放下信鸽后,苏念抬眼望向远方,目光渐渐变得深沉。沉嘉柔的步步紧逼、心机算计,她并非毫无防备。只是如今,似乎有一场更为复杂的博弈等着她。
季恒在王府外巡视时,察觉到一抹匆匆而闪烁的身影。那人穿着粗布衣裳,装束平平无奇,但他的举止却极为可疑。季恒眼神一凝,立刻招呼了几个随从,示意他们小心围住那人,自己则悄然靠近,暗中观察着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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