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花魁,”丁娘眼中露出一丝算计的光,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些才子公子不都喜欢你这样冷冷淡淡、不易上手的模样?待你成了名,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出高价求你一笑,到时候啊,我便能赚上一笔丰厚的银两。”
苏念垂下眼睑,心中怒火翻腾。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丁娘眼中的一件珍贵商品,她的命运早已被定在了这里,挣扎与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的惩罚。
接下来的日子里,丁娘开始有意安排人对苏念进行各种“调教”。她被迫每日练习琴棋书画,学习那些虚伪的言笑和娇媚的姿态,还要反复练习如何用眼神传情,用低眉浅笑挑动客人的心思。她的衣服越发艳丽,举止被要求更为细致,丁娘甚至命人教她如何饮酒作陪,让她逐渐习惯那种轻浮的氛围。
一日夜晚,丁娘特意安排她在前堂接待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丁娘的旧识,位高权重,手里握有大量人脉与资源,足以助她“捧红”苏念。丁娘将苏念领到客人面前,轻轻推了一把她的肩膀,满脸堆笑地说:“这便是小女林念,不谙世事,请大人多多包涵。”
苏念强忍不适,僵硬地垂头行礼,心中充满屈辱。她的冷淡与抗拒落入客人眼中,反倒引得对方兴趣更浓。那客人笑道:“果然是个烈性子,带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丁娘见客人有意,脸上笑意更深,低声对苏念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倒酒,陪大人饮一杯。”
苏念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顺从地端起酒壶,缓缓倒了一杯,送至客人面前,面上带着隐忍的冷意。她明白,丁娘此刻是在考验她是否已被调教得听话——而她心底的反抗,依然在无声地燃烧。
她端起酒杯,看似顺从,却在每一滴酒的流动中感到满腔的屈辱与痛苦。这个地方,这群人,仿佛在一点点侵蚀她的尊严和信念。然而她知道,哪怕被迫行这屈辱之事,她的内心依旧不会被彻底摧毁。
夜色深沉,青楼的灯火渐渐熄灭,整个院子陷入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廊下,映出长长的阴影。苏念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在窗边。今天是她蓄谋已久的夜晚,她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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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察了数日的巡逻路线后,苏念确定半夜时分是最为松懈的时候。她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收拾好早已藏在床下的几块干饼,以及省下的几枚铜钱,所有一切加起来也不过盈盈一握。可这微不足道的物件,此刻却成了她逃生的全部依靠。
她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钻出窗台,尽量压低呼吸,攀附着窗台边缘,脚尖轻轻点地,沿着青楼后墙的阴影快速向后院移动。她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守卫的警觉。经过巡逻的角落时,她甚至不敢抬头,几乎是贴着墙壁,缓慢而谨慎地一步步挪动。
终于,她来到了后院的小围墙,墙角堆放着一些干草,平日无人打理,她便趁机在这里挖出了一个狗洞。苏念在洞口蹲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不顾地上的冰冷和泥土,用尽全力向前爬,终于从洞口钻了出去,外面的荒草带来一丝冰冷的触感,却让她觉得无比真实。
钻出洞口后,她来不及喘息,便快速蹲下身体,四周探望。尽管她知道此时护卫不会注意到这个隐蔽的角落,但她不敢大意,逃跑的计划太过大胆,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苏念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院墙。高高的墙头上布满了青苔,滑而难攀,可这是通往自由的最后屏障。她不顾手脚的刺痛,攀上了最底端的石头缝隙,忍着手心的刺痛,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手心磨破,鲜血顺着指尖渗出,她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她明白,攀过这堵墙,她才算真正离开这片牢笼。
她咬紧牙关,终于攀至墙头,用尽全身力气翻身而过。重重地摔在墙外的地上时,她的双膝狠狠磕在地面上,剧痛袭来,几乎让她晕厥过去。可苏念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强撑着撑起身体,拖着双腿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荒野的夜风冷冽,带着湿意,吹得她浑身发抖。身后的青楼在夜色中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黑影,而她的脚步一刻也不敢停。泥泞的山路,荆棘丛生的荒草地,她一路忍着疼痛,用手撕开前路的障碍,脚上布满了泥土与血痕。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腿脚早已麻木,气息也渐渐急促,胸口的喘息让她几乎要倒下。可她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停,绝不能停。一路上的荆棘割破了她的皮肤,鲜血沁出,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继续向前,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前迈步。
她知道,前方有条小河,河对岸便是一片树林。只要躲进树林,她就能暂时甩开追兵,等到天亮时再沿着河边走,找寻一条更隐蔽的路。可当她终于踏进河水时,腿脚早已不听使唤,浑身颤抖,整个人瘫坐在河边,连一点力气都无力再支撑自己站起来。
她用手捧起冰冷的河水,洒在自己脸上,清冷的水流让她勉强保持清醒。苏念看着面前茫茫的黑暗,露出一丝苦笑。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可这一路的艰辛与疼痛,几乎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
夜风呼啸,她终于无力地倒在河边,望着满天星光,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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