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沈持硬气地给他分析道:“就算你再得一次手,杀对方几十人,有何用?”他摇摇头:“且第一次王膺竟然没怎么追,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或许他已经看出我们人少就是要袭扰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的目标是左氏土司,我们不能再玩这样的小把戏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史玉展在他眼前走了一圈又一圈:“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沈持:“当然不是。”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粮草。”
“烧他的粮草?”史玉展撇嘴:“我们这点儿人手,不够吧?”
沈持:“不够。”
史玉展:“……”那你说个屁啊。
“我们抄小道赶往左氏土司,”沈持说道:“让左氏土司出兵与咱们一道劫王膺的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定在最前头,倘若左氏土司肯主动派兵出城劫粮草,还是有多半胜算的。
“且我们这千余人也得去左氏土司那里打打饥荒,”他又道:“要点粮食。”他们每人只背了三五日的粮草。
史玉展:“……”好主意。
他们当晚就抄小路,直奔左氏土司。
远远看见左氏的宣抚司府时,他们心中凉了一截,来晚了。王膺的一支部将不知什么时已先行抵达,此刻正在激烈进攻左氏土司。
这是沈持第一次经历恐怖如斯的战争场面,万箭齐发,遮天蔽日,势不可挡,宣抚司府高处的一个个侍卫转眼就成了一具具死尸。
他有些发晕,但是此刻想到当地百姓,定神,稳住脚步。
史玉展惊道:“姐夫,苦当归还在左氏的宣抚司府里呢。”
沈持:“攻打宣抚司府的有多少人?”
“三千上下。”史玉展说道。
这三千人或许是王膺大军中的急行军,大头还在后面呢。
沈持:“传令下去,在他们身后击鼓,鸣金收兵,制造混乱,快。”
史玉展立刻传令下去,军中立即敲击钲,声震屋瓦。听到鸣金收兵声从背后传来,正在进攻的王膺部下还以为他们的大军到了,遂停止放箭。
这一暂停给了左氏土司还手的机会,他们打开宣抚司府的大门,挥刀冲出来……
两军混战在一处。
左氏土司养兵两万余人,方才抵挡不住王膺部下三千人的进攻,皆是因为缺少弓箭的缘故,此困境一破,他们如猛虎下山,打得对方吱哇乱叫……
沈持和史玉展让兵士不要动,他一人绕到府西门处,往里面一望见无人看守,便直接走进去。
找了半天,终于在最内院看到左当归呆呆地蜷缩在墙角,不会哭也不会说话。
史玉展扶着她的肩膀摇晃:“苦当归,你还认得我吗?”左当归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这可把史玉展愁坏了:“你娘呢?”
那个骑着大象去找他玩的玉雪可爱的小丫头似乎被吓到丢了魂魄,依旧木然,掐她也不会“哎呦”一声。
忽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女声哭着扑过来:“别动她,她是你们大理段氏的……”待她看见沈持,喊声戛然而止:“……沈,沈大人……”
是左文嫱。
沈持执礼道:“左女郎。”
左文嫱深吸了口气,她抱着左当归站稳后说道:“你们……怎么来了?”她指了指外面:“打仗了,快跑吧。”
史玉展豪气地说道:“左女郎,我们这次是带着兵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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