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找自己的,沈持出去给他开门,他闻着屋里的香味嗦着手指:“我想听你的蝈蝈叫声。”
沈知秋说话的时候怯生生的,沈持听了笑道:“我拿给你。”
他取下仅剩的一只蝈蝈笼子给沈知秋:“来,听吧。”
沈知秋神情为难:“阿池哥,我娘听说你拿这个去卖钱了?”
尽管沈持母子三人低调嘴严,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村里人传消息的速度堪比后世的互联网,张氏这就打听到他在县城卖蝈蝈了,叫沈知秋来探探口风。
“嗯,”沈持没有瞒他:“好听吗?”
沈知秋:“怪好听的。”
沈持一猜就是张氏让他来问的,说道:“阿秋想一起去吗?”
沈知秋连连摇头:“还是不了,不了。”他拉不下脸来。
沈持也觉得他不会去的,沈全和沈正也不会。他不怕他们知道他在县里卖蝈蝈。
朱氏见沈知秋老实,问他要不要坐下来跟沈月一起喝粥,他摇摇头:“我吃过饭了。”
“上学累不累啊?”沈持找了个话题。
沈知秋拘谨地回道:“累……我娘说念书要吃苦的……”
沈持:“……”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知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还是不想走,在沈持房里一直坐到很晚。
沈持没有赶人走,而是自顾看着余下的那只蝈蝈,想着明日一早再去地里捉五只,凑够六只再到县城去叫卖。
他今日顺便还买了朱砂、松香和蜂蜡回来,这会儿把药调和下,又把点药的针头给磨了磨,要是有银针就好了,那个剂量会取得更准一点儿。
夜里,沈持担忧蝈蝈会叫影响沈家人睡觉,又在他们翅膀上换位子点药,这下等于拿住了蝈蝈的死穴,叫声传的没那么远,只能发出嘟嘟嘟的微小声音,像催眠曲一样,让人听了能安然入睡。
白日里走街窜巷耗费体力,晚上睡得格外踏实,等五更天睡醒,外头日光大亮,沈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脚底一动还是生疼,他却并不当回事,用新打上来的井水洗了把脸追着沈山往田里跑。
沈山扛着锄头,沈持迈着两只小短腿在后面跟着:“爷,到了田里,你先帮我捉几只公蝈蝈好不好?”
“你小子昨天去县城做什么了?”沈山发觉沈持越发爱往县城跑了。
“爷,我昨日去县里卖蝈蝈。”沈持告诉沈山:“卖了五只,今儿打算再捉几只。”
沈山眼睛一亮,很是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还会做买卖:“你卖了五只蝈蝈,赚了30文钱?”
县里头一只蝈蝈卖六文钱,这他是知道的。
沈持说道:“爷,你真会算数。”他赚了三十九文,这个当然不会随便说出来。
沈山大愕:“真卖了这么多啊?”
沈持没跟他给蝈蝈点药的事情:“爷捉的蝈蝈个头大,叫声好听,自然有人爱买。”
沈山听了大笑,很受用:“好,爷今天先给你捉蝈蝈。”
爷俩儿钻进庄稼地里,沈山去捉蝈蝈,但是怕沈持撞到小兽什么的被咬伤,让沈持紧跟着自己。
他还有个绝活,能用草把捉到的蝈蝈用草绳绑在一块儿,一根草绳上很快就栓了五六至蝈蝈:“阿池你听听哪个能卖钱,不能卖钱的,咱就放了。”
沈持瞧着蝈蝈挺着的将军肚:“爷,拿回去煎着吃吧。”
蝈蝈能吃,还是优质蛋白质,含人体所需的重要氨基酸。
沈山却道:“年景不好的时候啊,有人偷偷逮回家煮着吃,吃得满嘴长泡,吐黑水,没多久就死了,可见这东西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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