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瑜红了眼眶,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她怎么可以……”
程斯年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泛白,眼眶也有些泛红,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江爷爷知道以后,就派人去抓她了。可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她吃了药,自杀的。”
“江湛康复以后没多久,江爷爷就检查出了胃癌,江爷爷怕自己死了以后江湛无依无靠的会被人欺负,就没让他继续去学校了,每天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做生意,准备让他接手江氏。”
“江湛聪明,又肯认真学,很快就在江氏集团内部立足了。于是在他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江爷爷就宣布江湛会继承他的位置,在他死后,全权接管江氏。”程斯年喝了口水,看着乔瑜,“对了,那天你也去了,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你。”
“再后来没多久,江爷爷就去世了。江湛全权接管了江氏,每天忙得要死。但是无论忙到多晚,他都会去一趟金湖湾45号别墅。就那样坐在车里看着,有时候甚至能待一整晚。”
乔瑜眨了眨眼中的泪,努力控制着不让它掉下来,声音微颤:“每天都去吗?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
程斯年轻笑一声,“他那个傻子,从来都是半夜去,天亮之前就走,你当然碰不到他。”
程斯年见乔瑜眼睛里闪着泪光,便拿过办公桌上的纸巾,放到乔瑜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继续道:“后来我就去上大学了,几个月才回来一趟,但是每次回来,都能发现你的照片。我才知道,他在派人跟踪你。”
“我大学辅修的是心理学,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我给他做过几次心理测试,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焦虑型依赖症,还是重度的。你是学中医的,可能对心理疾病没太多了解,这种疾病常见的表现有敏感、焦虑、控制欲强、容易过度付出,严重的还会产生偏执、善妒和自我封闭等情绪。江湛的病状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尝试过给他做心理疏导,但没什么效果。你对他的影响非常大,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没了浮木,他就会被淹死。所以他对你的执念非常强烈,强烈到你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就能影响他一整天的心情。”
程斯年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桌上的水杯,神色有些怔忡,“后来有一年寒假,我发现他好像突然间高兴起来,每天都拿着一块木头在手里做木雕。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跟我说话的时候会多几个字了。这种情绪在某一天晚上,他雕刻出一个完整的小人之后,达到了顶峰。他居然笑了。”
“虽然很细微,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他笑。我本来还挺高兴的,以为你们俩有了什么进展,可是第二天晚上,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着两天都没去上班,也不出房门。我不知道情况,也不敢贸然去劝。”
“幸好在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出来了,只是情绪又开始变得阴沉沉的。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
“也就是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后山上的那栋房子了。”
乔瑜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所以,我大一开学那天,你也不是偶遇我吧?”
程斯年抬起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承认得十分坦荡,“确实不是。江湛知道你被a大录取之后就找了我,希望我能在学校里照顾你。不过,我刚开始知道你也是读医学的时候还挺惊讶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程斯年顿了顿,“其实不止学校里,还有后面的那些事,其实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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