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就这么几步路,热不死人。”
漫不经心的声音隔着厨房门口的米白色棉麻帘子穿过来,不知道是说给江母听还是说给她听的。
时云舒扳回一局,在原地得意了一会儿也跟着去帮忙。
江家讲究药食同源,平日的三餐将近一半的食材都是以中药入味的。她过去想把案上炖好的党参红枣排骨汤端出去,结果手指刚一碰到雕花白瓷盆边缘,就被烫得缩回去。
她无声倒吸口冷气,摸了摸耳朵,环顾四周,幸好没人看见。
正打算找块抹布垫着,白瓷盆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提前抢去。
“起开,别在这儿碍事。”
江淮景一手端着排骨汤,一手拿着一摞白瓷碗,语气不太耐烦。似乎是报刚才被怼的仇,都没正眼瞧她。
时云舒轻轻瞥了他一眼,并不与他计较。
闻言侧身让路,等他出去之后才去端其他的盘子。
吃饭时,大家对时云舒在国外时一阵寒暄,无论是身体还是衣食住行上。
时云舒苦着小脸吐槽在国外上学的惨状,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学校都没什么熟食,每天就是三明治、沙拉、面包、牛肉换着来,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苏姨的手艺呢。
苏芸既开心又心疼,直往她盘子里夹菜:“看把我们小云舒虐待的,出去一趟又瘦
了一圈儿,喜欢吃苏姨做的菜以后就常来,苏姨以后天天给你做。”
“喜欢着呢,谢谢苏姨。”
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氛围其乐融融的,只除了江淮景始终缄默寡言。
他坐姿端正,夹菜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自始至终都在专注地吃饭,没有参与话题的欲望,与大家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时云舒才是江家人。
“对了,云舒在国外交男朋友了吗?”
聊着聊着,苏芸突然扯到了感情问题上。
几位长辈都期待地将目光放到时云舒身上,只有江淮景微垂着眼捷,没有看她。
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关心。
时云舒静默了两秒,才笑着回答:“没有呢,苏姨,忙着学习没时间。”
苏芸戴着一对翡翠镶金戒指、保养滋润的玉手,和时云舒素净的手交叠相握,既可惜又觉得庆幸:“要是你在国外交了男朋友,阿姨以后可就难见着你了。”
“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回到北城了,阿姨以后慢慢给你参谋啊。”
时云舒不好拂了江母的面子,便应了下来。
没有人注意到,江淮景捏筷子的手指几分发白。
江老爷子问:“舒丫头现在在哪儿住啊?”
时云舒回答:“我现在住南洲区,离公司挺近的,通勤也方便。”
“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要不干脆直接搬回来住吧,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被褥都是干净的。”
时云舒刚要说话,一道不合群的冷哼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
“她回来住,我就不回来了。”
饭桌上有一瞬的静默,时云舒张了张唇,有些尴尬。
苏芸倒是心直口快,没好气地跟他讲:“那你就别回来住了。”
江淮景被自己亲妈噎住,想发作又不能,索性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说着起身上了楼。
时云舒看他吃瘪,忍不住弯了弯唇,才对江杏泉说:“爷爷,我上班时间比较早,等逢年过节我再回家住吧。”
江杏泉直道遗憾,但也随了时云舒的意。
饭后,碗盘被扔到了洗碗机中,时云舒帮忙收拾了下桌子,就被喊去陪江老爷子下棋了。
时云舒坐在棋桌上,江杏泉拾着上一局留下的黑白棋子,说:“来,舒丫头,让我看看祁思源那个老家伙这几年有没有让你的棋艺增进。”
时云舒心底发虚,这几年她一直在旧金山上学,外公住在洛杉矶,除了节假日之外,很少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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