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北境的风一吹面颊便渐渐染了红粉色,瞧着的确手无缚鸡之力。
惹得众将士纷纷劝道“军师歇歇罢”。
分明腰间尚佩了一把剑,众人却只当那是方柳拿来防身的玩物。
害霍隐险些便要忘却,当初方柳是如何将刀剑架在他脖颈,轻描淡写将他“劫持”而去。
如此待了半月有余。
一日,霍隐寻到方柳,问道:“霍某何时能归家?”
方柳瞧他一眼:“霍掌门有要事?”
“敢问,为方军师寻来敌军情报,算不算要事?”
“自然。”
“那霍某须请辞几日。”霍隐静静望着方柳那双洞察人心的双眸,“解药一事可往后放一放。”
不必解毒,此乃投诚。
方柳弯眸:“看来霍掌门想通了。”
霍隐从容道:“时日无多,已不需要再想。”方军师将霍某放在军中数日,不正是为让霍某了解军中情况,了解方军师志向,主动投诚?
说罢,众目睽睽下,霍隐朝他撩袍跪下——
“霍某此生唯有一愿,便是他日能够驱逐北邦,收复北境。
望方军师成全。”
方柳侧身,未曾受这一拜,反单手将他扶起:“不必如此,霍掌门之心,方某亦有所感,都是为了大周的黎民百姓。”
霍隐站起身,垂眸描摹方柳眉眼:“如此,霍某便去了。”
方柳:“且去。”
霍隐一走,闻行道出现在原地,他沉眸忘了一眼霍隐消失的方向,问道:“不必着人跟上?”
“不必。”方柳意兴阑珊地转身,“他会回来。”
既能做出誓不撤退关内的决定,便足以见得霍隐乃是“不肯过江东”之人,自有他的固执坚持。诸如此类之人,只要与他利益一致,谈志向不谈风月,便能换来出生入死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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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方柳所言。
不过四日,霍隐携五名弟子折返。
军营非是随意进出之地,何况还有五名未知底细的弟子,故而碰面的地点选在了燕家客栈。
一见方柳,霍隐便拱手抱拳道:“若不嫌弃,可将这五名绛云刀宗的弟子,亦算作武林豪杰之列。”
方柳却摇了摇头。
霍隐急声道:“可是怕他们武功不及其他豪杰?”
弟子们一路上听着方柳事迹而来,皆不解掌门为何如此信任一个相识不久的人,竟然推心置腹至到要将多年搜集的情报尽数带来。本想着打探对方虚实,如今却一来便被人拒之门外,便也纷纷问说:“我等有何不及其他门派之人?!”
“并非如此。”方柳淡声客套道,“既然诸位豪杰熟悉北境,不如继续留在关外,里应外合更能体现诸位长处。”
霍隐沉声:“是霍某考虑不周。”
眼见掌门对此人言听计从,众弟子便也没了反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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