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空间。
「──都已经是最后了,还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对此多少有所预感,太宰望着似乎空无一人的这个空间,他等了片刻发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后,他因为密集的穿梭世界而又重新被疲惫的阴影所占据的脸孔稍微浮现些许烦躁的神情,于是他也不等那个隐藏在这一切之后的存在主动出现了,而是扬声呼唤道。
『是呢──已经是最后了。』
某个相当耳熟、如果重复太宰刚才所说的话就会被当作是回音的声音带着些许叹息,静静地在这个空间响起,而某个太宰也非常熟悉、即使是突然出现但却奇妙地就像是在此之前就一直在这里般的身影突兀浮现在他眼前。
主世界的太宰治?不、不对,感觉更像是──
太宰眯起眼凝视着眼前有与自己相似外型却气质又不尽相同的身影,脑中浮现了一个猜测但又旋即被他所否定──然后或许是对方愿意让他知晓,或是他的灵魂本能地就是知晓这点,他知晓了对方的存在为何。
──那是作为书最根本最根本的根基中,『太宰治』在故事中最基础的人设的具现化,换句话说,是无数平行世界可能性书页世界中所有『太宰治』的根源,他不是任何一个单独世界的太宰治但却又是每一个世界中的太宰治,知晓所有可能性的发展中的『自己』但又不属于所有可能性发展中的『自己』,是作为根源、作为模板、作为不可动摇的基本设定、作为伸展出无数可能性枝丫的太宰治的主体,就是这样子的存在。
「是你啊──那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挑选了我去这么多书页世界,背后究竟打算做什么?」
理解了眼前人是怎么样的存在,并明白这就是他死后又被迫重启的人生一切的开始,即使太宰也对于幕后主使者的意图有过诸般猜测,但即使是他认定最有可能性的想法也有一些地方微妙地无法说得通,所以他也乾脆直接向本人进行确认了。
最主要是,要弄清楚对方非得选择自己去做这些事情的用意,他才能知晓自己何时能够真正结束一切,而非又被逼迫着去做其他事情。
『答案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哦──我只是,单纯不甘心,所以想要试验一次看看罢了。试验看看,被认定人间失格的我(我们)有没有成为合格人类的可能性。』
毕竟是一切太宰治最初的根源,他似乎看穿了太宰的疑虑,他像是无奈般的苦笑、又像是温柔的微笑、又像是没有任何特殊情感与用意仅仅只是摆出笑脸,然后语气平静地诉说着:
『虽然太宰治为了被赋予人间失格的特性而诞生的,或者说先有人间失格在有书中的太宰治也行──我也不是那么自怨自艾的性格,但偶尔不是也会有那种,【为什么非得是我要这么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非得是人间失格不可】这样的想法吗?虽然作为根源(设定)的我什么也做不了,而我所衍伸出来的不同的我(可能性)也不能够违反最基础的设定(我),但果然还是想知道,想要试着看看能不能成为人类──成为一般人眼中正常且合格的普通人。』
在对方歌唱般似乎蕴含着些许哀愁、但仔细一听又像是错觉的话语说完,太宰仅仅是沉默片刻,并没有针对他的话语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又为什么非得是我不可?」
『因为你性质上是最接近我(根源)的存在──我蕴含了所有可能性但却哪一个都不是,而你知晓了所有可能性但也哪个都没有成为,我们是一也是万物、是万物也是一,所以我认为如果要尝试的话,你是最适合且时机刚好的存在。』
似乎因为确实是最后了,眼前的人对于太宰的问题倒是有问必答,虽然回答得很迷语人,但太宰大致是明白了理由,特别是时机刚好这点其实就是说他单纯是倒楣、正好死的时候是眼前的家伙觉得适合开始试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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