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床上,满屋子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隔天后的一场雨,镜子从落地镜里走了出来。
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那天傍晚,麦佩茜将戈尔温带走了。
“去哪了?”
镜子找遍了公寓里的每个角落。
屋子里太安静了,虽然戈尔温最近也不怎么说话,但似乎缺了什么别的东西。
镜子坐在院子的茶桌前,戈尔温每次都会坐在这里等他。
孤独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这种熟悉的感觉令镜子毛骨悚然。
又变成一个人了?
直到空气里再次充满黄玫瑰的味道,戈尔温也没能出现。
清晨的花还带着新鲜的露水,镜子折下了春天的第一枝黄玫瑰。
他来到书房,然后拿开了装有黑沙的玻璃瓶。
书架上端正的摆着一个木头匣子,镜子将它取了下来。
匣子里躺着一枚心脏。
一枚绿色的心脏。
粗大的动脉相互缠绕,晶莹剔透的翡翠上布满纤长的血管,透明的琉璃质感能够清楚的看到心脏内部的细纹,那对黄玫瑰袖口则附身在动脉处,像是在汲取心脏中的养分。
它安静的待在镜子的掌心,却像无数次倾听戈尔温的心跳一般,沉稳而有力的搏动。
镜子呆站在原地,凝视良久,最终沉默的将玫瑰塞入匣子,重新放回了书架上。
隔天,镜子去了趟商场。
他拿了很多东西,却站在柜台前踌躇。
“先生。”收银员在催他:“请您快点,后面还有别的顾客。”
“稍等。”镜子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在等一会,他会出来的……”
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和他说。
至少这次,我还没有道别。
印象里,每次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无奈笑着走出来的身影,这次却迟迟没有现身。
收银台的动静惊动了保安,直到下午有人去警局保释,才将镜子放了出来。
出来后的镜子意外平静,他独自吃完饭,还浇完了满院子的花。
路过喷泉时,他却脚步一顿——如同镜面的水没有任何影子。
“哈。”
镜子的脸色阴郁,咬紧了后槽牙,将水壶狠狠砸向平静的水面,顷刻间水花四溅,打碎了沉寂已久的梦境。
看不见了!他早该想到的!
镜子发疯似的砸碎了家里所有的反光制品。
玻璃扎进手掌,他像拔掉电池的玩具,突然停了下来。
他来到卧室,坐在床上,拿起丝带将自己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了起来。
衣柜里的西装依旧和许多年前一样合身,镜子整理了领口,像是要去参加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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