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执着的追求白色。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选择在裙摆、领口、腰部和袖子的位置改变它固执惯有的形态,用玻璃、陶瓷、亚麻布和金属改变它的质感。
他一直将自己困在莫比乌斯环的游戏中,一边维持着自己纯白色的想法,一边又矛盾的寻找着与白色适配的颜色和图案。
他忘记了,除了颜色和图案,还有质感和形态可以为他的白色理念服务。
周围的环境变得昏暗,戈尔温指间燃起的香烟忽明忽暗,缓缓上升的烟雾被窗外的气流吹散了。
借着微弱的光,戈尔温眯起眼睛,将抽完最后一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椅子发出的吱呀声宣告着一天工作的结束。
戈尔温打开灯,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他端着咖啡来到落地镜面前。
镜子已经一天没有出现过了。
戈尔温敲了敲镜面,冰冷的触感从指节上蔓延。
阳光下的落地镜毫无生机。
从未响过的门铃将戈尔温的注意力暂时转移。
戈尔温懒散地走到门前,转动把手,阳光从缝隙里留下方块状的影子。
门外站着一个青年,他胸前带了一枚银色的十字架吊坠,空洞的眼睛俯视着戈尔温,眼睛下方的黑眼圈给戈尔温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青年英俊的长相几乎被阴郁的气息吞噬。
他也不开口,只是用毫无生气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戈尔温。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他的眼神令戈尔温不自在。
青年的声音和他萎靡不振的外表截然相反,他显得有些神经兮兮:“你好,我是你隔壁的邻居……”说完他停顿一下,生怕戈尔温不相信似的指了指隔壁的那栋建筑。随后他舔了舔嘴唇,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我听说来了新邻居,就想过来打声招呼。”
戈尔温并不想拆穿他——自己已经搬来了一个多月,打招呼的时间未免也太晚了些。
他们在门外僵持了一会,戈尔温见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还频频朝屋内看,碍于礼貌,他只能将门敞开了些让青年进来。
戈尔温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怎么称呼您,先生?”
青年盯住他放水杯的左手,戈尔温拉了拉袖子。
“你叫我埃维就好,先生。”
戈尔温皱了皱眉,是错觉吗?埃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激动。
埃维的视线没有落在水杯上,甚至没有在戈尔温身上,他像是一台精密的检测仪扫视着屋内,最终他将视线落在戈尔温的书桌上。
戈尔温微侧过身子,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视线,伸出一只手缓缓地说道:“我是戈尔温。”没礼貌的小鬼,他在心里补上后半句的问候。
埃维终于看向了他,但当戈尔温握住他的手时,冰凉的触感像是握住了一条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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