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手掌上长满了茧。新生的茧又在下一次的极力挥砍中被磨碎,碾压,最终化作血水,冻结在晶莹的冰花上。
会痛吗?
容器怎么会痛。
“呜……”
“怎么开始哭了?”凌云简方寸大乱,想要安慰的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终落在了白辰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出什么事了?”
眼尾的潮红与双颊处的绯红连成一片,如同霞光下的云彩,白辰的眼睛湿漉漉的,可偏偏忍着呜咽,不肯落一滴泪。
凭什么啊。
凭什么事事都由你们决定?!
白辰心里是又气又不甘心。
……偏偏你们还算得准确。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有如此重大的责任降临在自己身上。
放在过去,他大概会犹豫,也可能无法决断。
如今全然不同了,见证过人情冷暖,经历过生离死别。人间一趟让他生出了恻隐之心。
极渊动荡,连九华天帝都不能平息。那些在青界,人界生活的众多生灵一定还有未了的心愿。
或许是一个未实现的承诺,或许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候,或许……是一颗在炙热余烬中复燃的心。
此时此刻,世间正在上演的离别已经足够多了,仿佛一碰就碎的泡沫,承载不了更多的苦难。
他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容器,可他知道,他不愿再看到撕心裂肺的离别。
况且……倘若我能平息极渊的魔气。
你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吧?
“我好痛啊……”
手心的鲜血凝固,白辰收了冰刀,无力地倒在凌云简的肩头。
“玄钰,我真的好痛。”
肩膀上的重量很轻,凌云简想起在滨边小院时,这只狐狸大仙常常跳到屋顶上晒太阳。
见他来了也装作看不到,然而每当门前出现特殊的脚步声,白辰会从屋顶一跃而下,毛茸茸的爪子落在地上,他的脚步轻盈,云雾缭绕中仙人之姿尽显。
这样的好时光,不会再有了。
凌云简鼻头一酸,无处安放到手脚似乎找到了落点,他将人带离碎瓷堆,一起靠坐在柱子上。
一番行动下来,他脖颈间的纱布松动,露出了半截深可见骨的刀痕。拉扯之中白辰胡乱抓着他的衣袖,口中念念有词。
有时候委屈的一声“好想你”,有时候是轻轻一声“骗子”。
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名字。
“玄钰。”
窗外的雷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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