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年她几乎足不出户,因此与云文放相安无事。
后来爹爹去世,任家要将她送给卢监军,母亲病重之际让周嬷嬷收拾了细软偷偷助她逃离任家去云阳城里找外祖父一家。
不想逃到半路的时候遇见了打马出城来的云文放,她跪下来求了他放她一条生路,却还是被他敲晕扔到了马背上。
许久之后,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任家派来找她的马车上了,而云文放不见了踪影。
她当时万念俱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有生之年若是再遇见云文放,她定要他不得好死!
如今时过境迁,他又站到了他面前。
依然俊美的五官,坏坏的笑脸,漆黑的眸子晶亮的如同夏夜星子。
却是再也激不起她半分的情绪。
年少时的仇恨,在她现在看来已是幼稚至极。
这一世,她不想与云文放再有任何牵扯。
第37章 带路
“五表妹是刚从姑祖母院子出来吗?”丘韫儒雅的姿态中带着些疏离的微笑问道。
丘家是燕北的老牌世家,如今丘韫的祖父这一房已经是丘家的嫡脉,丘韫虽然在孙辈中排行第三,他的父亲却是丘家族长的嫡长子,他又是长房的独子,可谓根正苗红。
因此无论在丘家还是在任家,丘韫都是众星捧月搬的人物。在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当中备受推崇。
任瑶期前世就不喜欢丘韫,他在人前是一副儒雅贵公子的模样。背着人的时候却总是站在一边笑眯眯看云文放找她的乐子,而他则是负责望风的。
对云文放她是恨不能踩上一脚痛恨,对丘韫却是不屑与之为伍的厌恶。
“是的,三表哥。祖母知道你来,定是很高兴。”任瑶期回了他一笑,安静地回道,笑容比他还要完美,姿态比他还要规矩。
说完这一句她就低头侧了侧身,客气的让他们先过去。
丘韫似是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站在他身边的云文放轻笑一声,将手搭到了丘韫的肩膀上,斜了半个身子,眼睛却是戏谑地打量着任瑶期:“晋元,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性子古怪的表妹?瞧着不像啊。”
他这副模样不像是世家公子,倒像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好在他年纪小,相貌也长的好,因此瞧着并不是太讨厌。
丘韫有些尴尬的用手握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子舒,你记错了,那是元会说他家表妹的话。”
云文放笑睨了丘韫一眼又去看任瑶期,想看看她是不是像丘韫说的那样容易生气,却见她姿势不变的低头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调侃。
态度客气又疏离,倒是显得他们有些无聊。
云文放眉头微挑,不知道怎么的,任瑶期的表情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虽然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任瑶期也没有丝毫做得不对的地方,他就是觉得不爽快。
或许真如任瑶期想的那样,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合不来。
于是他转头对丘韫眨眼道:“既然遇到了你表妹,那就不用他带路了吧?”他指的是领他们进来的外院管事杨成。
云文放在云家的时候就是个万事任着自己性子来的人,如今到了别人的地盘也没有意识到要收敛。
管事杨成抬头看了任瑶期一眼,又看了看丘韫,最后老老实实的将头低了。表示自己只是个奴才,一切听从主子们的安排。
丘韫看到云文放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那爱捉弄人的坏毛病又来了,不由得有些无奈。他们两人是同窗,他对云文放的了解还是挺多的,知道他想要找人麻烦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只是…他看了看任瑶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日的五表妹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任瑶期这才抬头,面不改色的对杨成点了点头:“杨管事回去吧。客人既然让我遇上了,理应由我领到长辈那里见礼。”
她如今已经明白了,有些人不能与他们硬碰硬,而是要顺毛捋。
她无意再与云文放和丘韫结仇。这两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她花费太多的力气和心思。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杨成本就不想掺和到主子们的纠纷中去,这会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行礼退下了。反正荣华院那边已经先一步派人禀过了,并不会因此失礼。
任瑶期又朝丘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领着两人继续往荣华院去。
丘韫见她这么好说话倒是不好再为难她了,转头与云文放说起了白鹤镇附近能游玩的地方。
任瑶期不紧不慢地低头走着,并不插话。云文放却总是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看上一两眼。因为他看的频繁又无所顾忌,连丘韫也注意到了。
丘韫朝他悄悄使眼色,问他何事。云文放却是摸着下巴眨眼笑,并不言语。
“咳,表妹最近在忙什么?”丘韫无奈,开始与任瑶期搭讪。
任瑶期轻声回道:“与姐妹们一样,做做女红,聊天说话。”
“五表妹不是喜欢读书写字画画么?”丘韫笑容温和地问道。
任瑶期微微一笑:“无聊时的消遣而已,比不得表哥与哥哥们是真正做学问。”
“你还会画画?”云文放悠然插嘴道,“明儿画一幅送给小爷瞧瞧。”
他这话语气倒是挺大的,任瑶期不想与他计较,不过是笑了笑,并不搭腔。
倒是丘韫双手一合,笑着看了看两人道:“子舒兄的画技确是不错。不过…我这位五妹妹别的不敢说,画画么…子舒你未必及得上。”
任瑶期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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