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闲情逸致去管寇家的姑娘,这是给吴王妃前往西南的行李都预备齐全了?如今吴王妃是五个月的身孕罢?若是上元之后便启程就藩,这一路可是不容易。”
这话便如一柄利刃,好像直接刺进昌德伯夫人的心口。对于昌德伯来说,现在想要联结荀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试图保住昌德伯府,齐珮这个女儿毕竟是出了阁的,万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要跟吴王翻脸,未必不能真舍了。
可昌德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却更想保住女儿,吴王妃这个名分什么的都不重要,她哪里舍得让齐珮跟着吴王远涉千里去泉州。尤其是齐珮现在的这个身孕,倘若按照宣帝先前的旨意,那就真是要在她八个月身孕的时候上路,纵然随队带上太医药材,万一生在路上,月子怎么坐?更不要说万一有点什么不好,昌德伯夫人一想到这里,眼睛立刻就红了。
但是看着俞菱心气定神闲,目光中带着清晰的寒意,还是不得不忍住刀割一般的心疼,缓了缓,才勉强道:“这个……皇上天恩浩荡,也,也想来什么都会有恩庇怜恤。”又顿了顿,心头忽然灵光一闪,再望向俞菱心的时候,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再睁大了些——
俞菱心并不只是故意提这话在刺她,俞菱心此刻的态度,分明跟荀澈行事的风格一样,这是在威胁!
而俞菱心也唇角微扬,给了昌德伯夫人正面的确认:“伯夫人,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兜圈子的话,我觉得您也是太浪费时间了。二殿下就藩的事情,是皇上亲口所下的旨意,但是在这旨意之外,其余变通的余地还是很大的。您心里想什么,您府上在算计什么,别再以为旁人都看不明白了。贵府过去两年吃的亏不够吗?看在血亲的最后这一点情分上,我只说最后一次,请您将寇玉萝交给我。您今天给,也要给,不给,我报给京兆衙门和大理寺,也要将人搜出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您可以想想承恩公府,也可以想想祁将军府,跟我们家对簿公堂的本事,贵府到底有没有。”
“你……”纵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里正面冲突过,此刻的昌德伯夫人仍旧再次被俞菱心完全震惊,指着她竟不知从何处开始反驳,尤其是俞菱心所提到当初荀滟之死的官司,再到程雁翎与祁家的案子,昌德伯夫人真的也是无法不心虚的。
俞菱心却是面不改色的:“伯夫人心念令爱,乃人之常情,我们不是不明白。但是伯夫人您这一辈子,只有自家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就是草芥。令爱在中秋谋算滢儿,您与尊夫又在如今挟持玉萝,这些也是旁人的女儿,有人顾念的。但道理我不想讲,人各有志,我今天只要玉萝平平安安的跟我走,至少贵府将来不管如何,令爱令郎的子孙总是无辜,传家继宗,或可望来日。若是玉萝有分毫的闪失——”
说到这里,她面上最后一点嘲讽的笑意也全然褪去,只剩下彻底的冷静与决绝:“贵府或许就没有第三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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