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神色淡淡,划了眼挽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想起梦里她对自己做的事,唇角一勾,意味深长:“大姐也是啊……”
姜明舒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一顿,在被母亲低声呵斥注意仪态后,讪讪放下手后退一步,目光微瞥落到率先被父亲迎进厅堂的男人身上。
方才掀开车帘的那一瞬,要不是母亲揪着衣袖拽了拽,她怕是就要当场失态了。
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人,不禁想起去岁冬,她与交好的姐妹去胭脂铺闲逛,恰逢太子那日胜仗归来,打马走过繁华的闹市区。
高头大马上眉眼清冷的男人,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即便知道对方是太子,不可能瞧得上她一个大理寺主簿的女儿,仍止不住的幻想。
幻想总是美好的。
但就是这样的美好也仅止步于那个冬日,没过多久,宫内突然来了旨意,点名赐婚姜明曦为太子妃。
那一刻,她的幻想彻底破碎。
为什么是姜明曦!
但凡换作其他人,她估计都没有这么不甘,偏偏嫁给她心爱之人的,是这个从小压她一头的堂姐。
就因为投了个好胎,一出生,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旁人见都没见过的宝贝,更是流水似的往那曦和院里送。
个个都敬着捧着她,姜明舒有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低微的下人,甚至还不如她身边得脸些的丫鬟。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妃,往后就更得意了。
姜明舒蜷起手指,死死掐着掌心,想起方才靠近姜明曦时看到她刮花的口脂,心口更是烧得发慌。
以姜明曦端着的性子,必不会没抹匀口脂就草率出门,也就是说,口脂是在出宫后蹭掉的!
回个门都要诱着太子在马车里做那事,高高在上的贵女也不过如此。
姜明舒在内心狠狠唾弃一阵,松开手,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跟着众人一起入厅堂。
却不知,原本跟在姜明曦身边的琥珀和琉璃就在身后,将她的不甘和嫉恨全都看了去。
二人面面相觑。
看来主子的噩梦不是没有缘由,至少二小姐对太子殿下是有意的,而且还不是临时起意。
至于殿下……就不知道了。
姜明曦在厅堂与二叔说了几句话,随即就与祖母、二婶回到曦和院。
姜明舒倒是更愿意待在厅堂,可她到底还未出阁,只得跟着一起离开。
来到可以说是整个镇远侯府最富丽堂皇的曦和院,姜明舒又一阵堵得慌,刚进门不久就借口身子不适溜回自己的院子。
如此行径,柳氏脸上顿时一片臊红,冲姜明曦讪讪地笑:“宝珠莫见怪啊,明舒这孩子你也知道的,待回头,二婶好好说说她。”
这话姜明曦听了足有十年,耳朵都起茧子了,拨了拨茶盖没有应声。
十年前是个孩子,十年后还是么?不过是念在他们待自己还不错,才没有去跟姜明舒计较而已。
要不然,姜明舒十年前就该被送去庵里了。
第8章
柳氏明显也想到了十年前的那桩事,脸上愈发没光,低着头,有些拘谨地并拢双膝。
气氛就这样骤然冷却下来。
老夫人横了儿媳一眼,赶忙出来打圆场,笑着问姜明曦:“初到宫中一切可还顺遂。”
姜明曦也不想回门这天给二婶难堪,给自己难堪,顺着祖母的话点点头,随后命人将皇上皇后赐下的礼物分给她们,再随便说两句彻底带过去。
曦和院才又恢复片刻热闹。
这里的气氛是缓和了,厅堂却慢慢沉寂了下去。
姜颂正只是大理寺一个小小的主簿,又并非姜明曦生父,面对身份地位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太子,光是擦汗就不下四五遍。
基本都是燕堇问什么,他答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才是上门的客人。
后来还是二夫人柳氏来了一趟,说太子妃有些乏了,这才匆匆结束了单调又无聊的“审问”。
目送太子随领路小厮往曦和院去,姜颂正狠松了口气,跌坐回椅子上再次擦汗。
柳氏:“这就吓破胆了?”
姜颂正擦汗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全然没有了在太子面前的唯唯诺诺,与老夫人如出一辙的丹凤眼微微下压,眼角细纹渐深。
柳氏数次开口想再说些什么,瞥向院内随处可见的皇家侍卫,最终咽下嘴边的话。
“二夫人方才是什么意思?”
送走年迈的老夫人,琥珀进屋收拾茶水,凑巧听了一耳朵二夫人走之前的那番话,总觉得不对劲。
她打听东宫可有侍妾做什么?
“笨,”琉璃正给主子摁头解乏,听她问的这话,嫌弃地暗骂一句,“还看不出来么?给二小姐打听呢。”
进府时,二小姐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太子身上,二夫人这当娘的能一点不知道?
也亏得二夫人问得出口,她们家主子刚成为太子妃,就迫不及待地要将二小姐塞过来,这脸,简直比宫墙还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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