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昭月拉开椅子坐下,他从身后跟上来,也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
陆聿森接过保姆盛上来的饭,轻放在她面前,又给她夹了一块蜜汁鸡翅放进她面前的盘子:“好好吃饭,刚才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董昭月沉默地扫视饭桌,今晚的饭菜依旧很丰盛,但她没有胃口,只是机械般把碗里的米饭和他夹的菜缓慢吃下。
餐厅很是安静,只有碗筷的碰撞声,两人毫无交流。
陆聿森扫了眼她没有食欲却强撑吃下的模样,没再给她夹菜了,转而给她倒了一碗汤。
董昭月看着放在面前的鸡汤,浓郁的鲜香气和热气一起飘上她的鼻尖,明明味道是好的,可她却觉得反胃,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把碗捧起来,试图把汤喝光。
才喝下一口,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想呕吐,她快速捂住嘴巴,起身往卫生间跑。
跑到洗漱池后,她想把胃里的东西呕吐出来。
陆聿森快步跟上去,刚走进卫生间,他就听到了她的干呕声,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脑海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怀孕了?
想到她肚子里会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陆聿森的心跳微微加速,有点紧张起来。
他一边轻拍她一边抽出手机,就在他要点开医生的电话之际,他又猛地醒悟,他都结扎了,哪里来的孩子。
除了胃酸和唾沫,她什么也没吐出来,但她还是难受得无法形容。
董昭月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脸,直起身子朝他伸出手掌:“把手机给我。”
他垂睨看她,女孩的脸蛋是漂亮的,但气血虚弱,唇色苍白,泛红的眼尾还带着湿润的泪珠,让人看着心疼。
他彻底没了孩子之类的念头,抽出纸巾帮她擦拭脸上的水珠,语气带着疼惜:“董昭月,我缺你吃穿了吗,你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给谁看?”
她抽了下鼻子,重复道:“把手机给我。”
叁天没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不过确实是他答应她的,陆聿森有点不是滋味地扔掉纸巾,抽出西服口袋里的手机放在她手上,“五分钟。”
董昭月拿过自己的手机,转身往外面走去,她走到客厅坐下,把手机开机,然后颤着手拨打了妈妈的电话。
吃过晚饭后,顾媛和董昭年正坐在客厅里闲聊。
电视里正播放着某部纪录片,手机铃声一响起,顾媛便迅速接了,她最近对铃声很是敏感,生怕错过女儿打来的电话,睡觉也睡不好。
此时此刻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顾媛呼吸一紧,着急地接通电话:“卿卿?”
“妈妈,是我。”
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从麦克风传来,她嗖地站起来,眼泪奔涌而出,“宝贝,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董昭月朝落地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她这些天几乎没出过门,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哥哥醒了吗。”她压制自己的泪水,担忧问道。
“醒了,别担心。”
听见妈妈的回答,董昭月终于欣喜了一点,眉头终于不再和往日一样带着忧愁了。
顾媛还想继续问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董昭年径直拿过了她的手机,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董昭月,你是不是傻?”
旁人听不出来这话什么意思,可董昭月一听就懂,她撇嘴道:“哥,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受罪。”
董昭年意识到不该和她生气后,语气缓了下来:“先别说这些,你到底在哪里?陆——”
他刚想问她陆聿森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人,看到顾媛在一边,便没问出来,很多弯弯绕绕他和母亲解释不清,索性还是不要多说了。
“我、我在……”董昭月缓慢地站起来,想往门外走,结果耳边的手机被一只大手抢走了。
陆聿森站在沙发旁,按住她坐下,把手机放在脸侧缓缓说道:“她在我这。”
听见他的声音,董昭年瞬间沉下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聿森笑了声,被他按在沙发上的人看起来有点急,他加大力气按住她,说道:“当然是想和你的妹妹好好培养感情。”
“你!咳……”
陆聿森想起前部长马修压下来的那封信,上面写着董昭年希望检察院重新调查案子的恳切要求,他倒是正直,不过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压下来哄她开心,难道还由得他想干嘛就干嘛吗?
陆聿森听着那边传来的咳嗽声,继续道:“董部长最好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养病啊,少操心别的事,你看你都咳成什么样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那边冷声道。
果真是兄妹俩,脾气都一个样。
想起她在床上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陆聿森看向她带着愠怒的脸蛋,轻笑道:“真以为我在关心你吗,我只是在提醒董部长,不要辜负你妹妹的好心啊,毕竟她可是为了保你才主动回到我身边的,要是你再出什么事,她可又要和我闹了。”
董昭年虽然早已清楚这件事的首尾,但此时听见他语气戏谑,还是被气得不轻:“你最好别再动她。”
“放心,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她?”
陆聿森挑起她的一抹发尾吻了一下,继续对那边的人说道:“毕竟未来还得喊你一声哥呢,是不是?”
这个疯子想得倒挺美!
还没来得及说话,麦克风传来“嘟”的一声,电话直接挂断了,董昭年的手心紧握成拳,黑着脸看向手机屏幕。
顾媛一直在旁边听着,看见电话挂了,急忙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对面的人是谁?你是不是认识?”
一连两个问题抛来,董昭年有点头疼,“一个和我有点恩怨的人。”
只不过这点恩怨变了一个方向。
“什么?那卿卿会有危险吗。”
“暂时不会。”董昭年咬牙道。
顾媛虽然很担忧,但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是安全的,去向也有了个大概,再花点精力,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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