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一口,打算看向季坤,谁知这位年过半百的和蔼叔叔一脸不关心的样子,就算他想喊求救也根本无济于事,他俩根本不熟啊。
三秒一过,马仔得到指示后,直接上手把人拎起来往楼下拖。
“松开啊靠——”陆一铭挣扎起来,可跟常年打架的马仔比,他的挣扎和小鸡崽扑腾一样毫无威慑力。
二楼恢复安静之后,季坤低低笑了起来:“这小子惹你了?”
陆聿森翘起二郎腿,“不给他点教训,只会得寸进尺什么都想抢。”
“怎么,阿森交女朋友了?”季坤听闻刚才陆一铭的话,隐隐打趣道。
女朋友……让她说一句喜欢都要灌醉了才愿意说,他也不知道在她眼里两人是什么关系,“算吧。”
陆聿森的父亲陆先泽和季坤是一起见过生死的拜把兄弟,他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从没见他承认过这种事。
听见“算吧”这两个字,季坤面不改色喝了口茶,在他心里,陆聿森就是他的待定女婿,他的掌上明珠季莎生来就该拥有世界上最顶的男人。
季坤佯装欣慰地笑了一声:“你周姨最近学了几个菜,改天把人带回来吃个饭?”
“再说吧。”陆聿森抽出雪茄点燃,没直接应下。
“好。”
“德国之旅,有什么收获吗。”季坤跟着吸了一口烟枪,开始谈论今天的正事。
“不太确定,但可能拿不下那边的市场。”陆聿森那天一直注意着雷奥的表情,当他看见雷奥浏览文件时的犹豫神态,他就猜到大概结果了。
果然,前两天德国药监局发来的邮件里,他们对于进口药物这件事的回答极其模棱两可。
“拿不下就算了,反正有你在,帮会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相比于年轻时的野心勃勃,季坤现在只追求帮会的平稳安定。
库里斯的黑天使帮会有数百年的历史,它的年收入大概在五百亿美元以上,其中有45%来自贩卖毒品,有25%是正当投资所得,其他的零零散散来源于开设赌场和娱乐场所。
他们以前和政界的关系很好,每次竞选的背后,都有来自黑天使帮会的赞助资金和选票。
因此无论是毒品的贩卖走私,还是声色场所的非法开设,帮会总能提前接收通知然后逃过政府的追查,以至于帮会曾经赚得钵满盆满,富得可敌一个小国。
可二十年前的一次政治变革,不仅让帮会失去了保护伞,还被叛徒背刺一刀,整个强大的黑天使帮会瞬间变成一团散沙,直到十年前才慢慢恢复起来。
虽然黑天使帮会的财力比不上从前,但自从路生制药上市了一款新药后,他们的毒品交易也跟着逐渐增多起来,赚钱的势头和以前有得一比。
季坤看向做出这一决策的小辈,他长着和他父亲一样充满野心的眼睛,能力也毫不逊色。
奥斯康定的高强度营销,不仅把路生制药从九死一生的悬崖上拉回来,还让黑天使帮会也跟着获利。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越来越多的人对药物上瘾先是提高了药物销量,彻底成瘾后染上毒品,又能促进毒品交易,这样黑白两路的钱一起赚,谁能不说做出这种决策的人不是个天才呢。
台下传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季坤抬眼往下看,那个陆聿森带来的小表弟正站在擂台边上,挣扎着不愿上去。
“你还真要把他扔上去啊。”季坤呼出一口烟圈,对着男人笑道。
“不然?”
“行吧,那我也得遵守承诺,给他押个十万的红包鼓励鼓励他。”
“季叔,你确定这不是和我作对?”陆聿森喊过闻璋,让他给陆一铭的对手押下三十万的注金。
“哈哈哈哈哈哈哈。”季坤低声柔笑起来,“算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解决方式,我就不掺和了。”
拳台周围。
“这个逼玩意看起来是个学生吧,没事来掺和什么啊,神经病一个。”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不白白给你送钱吗,赶紧给我下注另一位拳手啊,妥妥赚了。”
“长得跟个公子哥一样,一看就没吃过苦,老子长这么大天天受罪,想想等会能看这种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还真是爽快,来!给我押三百块钱!”
……
周围噪杂声一片,一堆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可陆一铭丝毫不关心,他只关心他要怎样才能逃过这场比赛。
很快,轮到他们这一场了,主持人昂扬地宣布比赛开始。
丝毫不动的陆一铭直接被马仔扛起来扔了上去,他重重地砸在拳台上,头顶的灯光照得他聚焦不了视线。
几秒后,他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站在他对面的拳手身高一米八,浑身健壮的麦色肌肉,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一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恶徒形象。
看见他蓄势待发地活动手腕,陆一铭唇色发白,他一个劲地往后退,直至撞上坚硬的围栏再也退不了。
“小鸡崽,你想往哪躲呢。”拳手快步走过来,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人砸在地上。
“靠。”陆一铭脑子被砸得发昏,有点神志不清起来。
拳手再次走过来把他拎起,“孬种,你他妈的给我站好了,这才刚开始多久?”
陆一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气得想一脚踹回去把仇给报了。结果脚还没踹到他,拳手用力一拳锤在他白净的脸上。
他瞬间被锤飞了。
鲜血从他嘴角飞溅出来,陆一铭左脸肿了大半,于是他改变策略,一边躲着拳手的追击一边痛苦地朝二楼哭喊:“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陆聿森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地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上佳的茶水,悠哉地欣赏下面的好戏。
拳台上一个逃一个追,好似在上演猫抓老鼠,周围的人嘲笑声一片。
陆一铭被锤了一拳又一拳,不仅全身酸痛无比,脸上还挂了彩。
陆聿森一边和季坤聊着帮会的事务一边看着下面,大概十分钟后,男人抬起腕表看了下时间,转向闻璋说道:“行了,让人把他拖出来送医院吧。”
“是。”
后来整整一周,办公室里都没有陆一铭胡乱穿梭的身影。
彼时他从头到脚包着纱布,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私人医院的病床上,时不时就嚎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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