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与“义女”的称呼叫久了,她早早便将对他的态度囊括进亲子关系,甚至多年不曾忆起少女时期的暗恋心事。方才兀地被男人的梦勾起回忆,竟倏然生出一种急景凋年的惆怅感。
汹涌心潮渐渐褪去,欣喜过后又回归沉寂与……复杂。
义父——沉琅丰他,是因为在克制对她的感情,所以才与自己渐趋疏远么?
可她与沉家终归有着收养关系,亦早已忘却昔年那份情意,知晓这一切后,面对情愫暗生的男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手中仍握着的一分硬币隐隐发烫,昭示着她今夜的经历并非虚妄。
红唇微鼓,女孩又呼出一口气。
或许她也仍旧对他怀着一份感觉,只是太过隐秘。否则她又怎会情愿在梦中半推半就被他压在身下,沉溺于男人炽热的吮吻中不可自拔?
但不管是否仍抱有这般情意,她总归希望他能重新正眼瞧瞧自己的。
不要再对她的每一句话敷衍作答,不要再将那种漠然冷淡的眼神放在她身上,也不要再……假装自己讨厌她。
女孩怀着寂寥的心情疲倦睡去。
后半夜无梦。
……
闹钟在八点整响起。
睡得半饱的路归禾朦胧起床,洗漱过后下楼吃饭。
未经打理的墨色长发凌乱披散,自方格睡衣的肩部弯折后垂下,半掩住凸起明显的乳房,白皙小脚上穿着的拖鞋踩在楼梯边缘踢踏作响。
每日规律在清晨七点醒来的沉琅丰已经端坐于餐厅主位,慢条斯理咀嚼早点的同时觑一眼墙上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液晶电视。
路归禾也顺着他的目光瞥去一眼:国外要闻,某国重要领导人离奇身亡。
对耸人听闻的国际大事兴致缺缺,她猛地拉开男人身旁的椅子坐下,发泄般撕咬着盘子里那片培根。
——从她出现在餐厅到落座,沉琅丰一眼没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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