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不平,“他砸坏的那套cherry红轴可是你放店里用的。”
“人家诚心说咱也不能诚心听啊,再说你指望他从派出所出来咱们店都凉了。”雁放漫不经心地说:“收他个人情,比要索赔管用。”
炭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妥协道:“好的放哥,我会帮你盯着球仔的事。你这次又去哪进修啊?万一有事我怎么通知你?”
“进修”这词怎么听怎么奇怪,尤其是让炭头说出来。
雁放沉思片刻,清了清嗓:“那啥,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但你没事别打扰人家,有事先报身份,就说是我兄弟。”
炭头收到了一则电话号码,他赶紧谨慎地存了起来,问道:“是谁啊哥?”
雁放张了张嘴,想起白天派出所那一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嘟囔道:“就今天下午那……你嫂子。”
炭头手机差点没拿稳,替大哥开心激动的不得了。开玩笑!
今天派出所里的那张脸翩若惊鸿的,任谁看了一眼都忘不掉这么个神仙人物。
他哆嗦着在联系人那里输入“嫂子”两个字。
“恭喜啊放哥!”炭头真心道:“这可是件大事,等你回来得带嫂子一起请咱们吃饭啊!”
“好说。”
炭头一口一个“嫂子”,满足了雁放那点得意洋洋的心理,打完电话他蒙着被子舒舒服服的入眠了。
梦里闻到满树栀子花香。
雁放7岁那年,繁莹拉着他的小手,第一次走进雁家。
那时雁家真正的老爷子还没过世,老爷子过生辰,指名要这个养在外面的小孙子也来参加。
豪门的寿宴,小孩子不懂大人眼里能看见的那点攀高结贵,小小的雁放来到这里,只以为这是哪个旅游景点,或是一座建在他们落魄的家旁边的那种大公园。
繁莹去了趟洗手间补妆,临走前叮嘱雁放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大人们嬉笑谈天的声音很吵,雁放站在连廊上待了一会,左右看了几眼,发现石子铺成的小路尽头是一堵墙,被厚重的爬墙虎遮挡了一半。
阳光下倒映出半块树荫,看上去很僻静,而且那边离妈妈走开的方向很近。雁放手指捏着衣角,迅速跑了过去。
那堵墙很矮,算不得高,大概只是起到隔断作用。雁放站在那里等妈妈,听到墙的后面不时传来簌簌声响。
“簌——簌——”
起初雁放以为是风吹动爬墙虎的叶子声,但那声音显然要大,而且蛮规律的,像是某种物件被人反复碰撞到的声音。
他不由得后仰着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随着一声绵长的频率,一个大人手掌大小的沙包从墙的另一面飞也似的落到雁放面前。
他感到不知所措,扭身看了看,又蹲下打量那块沙包,戳一戳捡起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腌入了味。
这时墙的后面传来一些低低的对话,听不清楚。
雁放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个明显要大他好几岁的青少年从走廊那边绕了出来,眉宇之间与他有些许相似。
青少年看他一眼,笑了起来:“雁放?你是雁放吗?”
雁放看着他,警惕地点了点头。
青少年抬手捏着他的肩,姿态很是亲昵:“听父亲提起你要来了,我正找你呢。快叫哥,我是雁玺,你大哥。”
雁放懵懂地望着他,很快放松警惕,学着他笑起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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