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呼吸着,十八年的养尊处优让这副身体变得像花一样脆弱,可他顶着那样的剧痛,却哑声顶嘴道:“死也不说。”
“吱——”
伴随刺耳的刹车声,宋磬声差点从后座飞出挡风玻璃,他整个身体都已经被甩了出去,好在安全带将他扯回了原位。
巨大的拉力施加在他新生的躯体上,宋磬声疼得皱起了眉,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好在这突然的变故也将他拉出了回忆的深渊,宋磬声艰难地喘息着,直到重新掌控了身体,他才睁开了颤抖的眼睫。
而他睁眼后的这一幕,说不上是炫目还是惊悚。
视野尽头是无尽碧空,火红的悬日于天际绽放,金黄的日光与缭绕的云雾相缠绕,如同被天神劈砍过的悬崖陡峭惊人,大半车头已探出崖壁,前轮车胎正卡在坠亡线上。
看清局势的宋磬声倒吸一口凉气,他甚至怕自己一个晃动,就会连人带车坠下万丈悬崖。
姚湛空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他倚车而站,发丝散乱,金色的瞳眸落向虚无的远方。
宋磬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下车。
他的衬衫本就潮湿,后背还爬满了细汗,崖壁上的秋风如刀子般割在他身上,宋磬声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却还是靠近了姚湛空。
走近了,他才发现姚湛空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烟雾刚起便被吹散,姚湛空身体未动,眼神却向宋磬声看来。
如神又如兽的金瞳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微的兽化,狭长的瞳孔仿若半闭的地狱之门,那般邪恶诡谲,说出口的话却又极致温和。
“吓到你了吗?”他的口吻有些许歉意,声音也很温柔,“是不是很冷?”
不等宋磬声回答,他又道:“等我一下。”
手上的烟蒂很快被收拢到便携烟盒里,姚湛空脱下身上大衣,轻而易举地罩住了比他矮十公分的宋磬声。
长衣一落,狂风已彻底被阻隔。
宋磬声脸上带笑,刚想道谢,笑容却在姚湛空温柔的低语中冻结。
“胆子怎么那么小?”他用手帕擦去宋磬声额上的冷汗,躬身靠近,抬手撩起他被风吹乱的额发,细细打量着他的面容,轻柔的语调中透出几分阴鸷,“送你来的人没告诉过你吗?你害怕的时候,一点都不像他。”
他看了一眼又一眼,燥热的指尖在宋磬声鼻尖和眼下反复流连,金色竖瞳已成一线,宋磬声终于窥见那里面藏匿至深的疯狂。
他呼吸一滞,来不及反坑就被姚湛空掐住了脖颈。
被裴野鹤生生掐死的痛苦再次浮现,宋磬声抬手便要去扯他臂膀,可姚湛空动作更快,以手做刀在他后颈劈下,宋磬声眼前一黑,软软倒下。
姚湛空抬手一捞,将裹在大衣里的人揽进了怀里。
系统捂着不存在的嘴瑟瑟发抖。
宋磬声已经昏迷了,怎么叫也叫不醒,而姚湛空又那么凶残,它真的很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复活的宿主被扔下悬崖。
原本宋磬声说自己被裴野鹤掐死了,它还以为是夸张,可现在看到一秒变脸的姚湛空,它才知道人类究竟有多么可怕,故事又是多么虚假。
好在对方没往下扔,他只是动作粗暴地将人扔进了后座。
姚湛空重新着车,在狭窄的山路上熟练倒车、转向,而后加速驶离了这处悬崖。
…………
一个小时后,车辆行驶至市区中心,到了他的私人住所——姚园。
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偏这一处建了座庄园。
石山流水自是不用提,花团锦簇的斗艳也免不了,可比起真正的奢华,这质朴的雅景倒显得落魄了。
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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