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栏杆上挂着一串黑色铁链,他的脚碰到了某样硬物,偏头一看,床下的箱子里摆满了奇形怪状的金属器具。
“什么玩意?”
陆希弯腰想摸,忽然想起医生的告诫——“最近三天请别再对他用那些手段了,就是您在床上用的那些,我看房间里还保留着道具。”
“……”
陆希一脚把箱子踢到了更深处。
金属碰撞声让白恩皱了皱眉,肩膀有一瞬瑟缩。
陆希坐到床边,看见他肩膀到胸口缠满了绷带,苍白的皮肤几乎和床单融为一体,银色睫毛像是冬日的雾凇。
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膛和微蹙的眉心,陆希觉得他就像个陶瓷做的人偶。
“醒醒,”陆希说,“药马上煎好了,吃完再睡。”
白恩稍稍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
旁边的胡桃木矮桌上立着一只珐琅花瓶,里面插着三根孔雀羽毛,陆希随手拔了一根,用顶端挠了挠白恩的额头。
白恩一下清醒了,冰蓝色的眼眸好似月下寒潭。
“我遇刺以后惊吓过度,忘了很多事。”陆希一本正经道,“但我知道你过得不太好,如果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
白恩转过脸,翅耳似乎在头发底下动了动。
陆希看到他发丝之下露出的羽毛尖尖,一时好奇,用孔雀毛扫开了他颊边的头发。
左右都扫开了,白恩的整张脸毫无遮掩的呈现在陆希面前。
他双眉修长,眼皮单薄,眼尾泛着蝶翅鳞粉一般的冷光。那两只翅膀形状的耳朵微微收拢,靠近脸颊的位置是雪花一般的绒毛,再往上是细软的覆羽,末端是较长的白色羽毛。
他美得近乎妖孽,像是从极地冰川中走出的妖精,寒冰作骨,冷雪作肤,浑身寒气四溢,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挪不开眼。
“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陆希用手指捻着孔雀毛根部,等他开口。
白恩望着他许久,最后哑着嗓子给出四个字:“杀了我吧。”
陆希眯起眼睛,再次用孔雀毛去挠白恩的脸,直到对方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
他以为白恩在马车上已经看出他这副皮囊下换了个人,可惜他高估了这位英雄的智商。咚咚。
房门被敲向,婢女小心翼翼地说:“领主大人,药汤端来了。”
陆希把孔雀毛插回花瓶,上前开门。
门外有两名婢女,一人端着托盘,另一人准备开门。
但是陆希亲自把门打开了,两名婢女睁大眼睛看着他,听见他温和地说了一声:“辛苦了,给我吧。”
陆希接过托盘,上面摆着一碗清粥和一杯药汤,他转身时用腿带了一下门,把两个呆若木鸡的婢女挡在了外面。
他把托盘放在矮桌上,转头问白恩:“起得来吗?”
白恩抿着唇,不愿回应。
陆希叹了口气,道:“我扶你。”
他觉得自己提前发出了触碰通知,白恩应该不会出现应激反应,但白恩的身体还是很僵硬,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
原主给他留下的阴影很深,陆希理解。
他在扶着白恩的同时,想起了自己曾经照顾过的队员。
陆希一直是个合格的队长,无论是带队训练、执行任务还是解决队员的生活困扰,他都一丝不苟,尽心尽责。
他的队员们私下里总是陆哥陆哥的叫他,像一群长不大的孩子。
说起来,队里最小的那个应该也是白恩的年纪,有一次训练扭了脚,没出息地哭鼻子,陆希把他从训练场背进医务室,听到他委屈地解释,他哭不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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