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不够。
杀意没有得到平息,如沸水翻滚不休。
他听见有人问他:“你要杀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手,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得到安宁?”
他听见自己回答:“永不。”
他将,永无宁日。
......
“嘶。”
有人在揪季绸的头发。
他十分所熟悉这种痛感,有时让人觉得头皮都要被扯掉了。人的五官会因为难以承受的剧痛狰狞扭曲,再好看的人也会变得丑陋,他曾在镜子前亲眼看见过自己那般模样。
但眼下正在揪他头发的人显然是个新手,他不懂得要把手指插进去,连着根一起使尽全力揪才会疼,才能让人因畏惧疼顺着他的力气抬起头来。
他只是抓着他的发尖,太轻的力道让那动作显得像是一种轻抚和鼓励,犹犹豫豫,心慈手软。
有别于经验所知的体会,让季绸生出了点好奇,于是他迁就这股猫崽似的力道抬起头。
深邃的凤眸空洞漠然,没有多少情绪,瘆人得要命。
莫名其妙被啃了口肚子,正想把人推开,就被扑倒在地上掐住脖子的林修月,已经在心里生气地骂了一万句。
他不会多少骂人的词汇,以前连骂人这样的事也不需要他亲身上阵,向导要岁月静好,温柔待人,周围连对他说重话的人都没几个。
就显得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很没礼貌!
季绸骑在他身上,面无表情地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完全是奔着掐死他去的。
林修月好不容易挣扎出空隙,大喊:“你醒醒,我是你室友!不是虫子!”
谁知季绸歪了歪脑袋,冷漠地说:“室友?去死。”
林修月傻眼了,委屈得直掉眼泪。
他单知道他室友讨厌他,没想到他讨厌他,讨厌到想杀了他。
这下他是真绷不住了。
一边挣扎着揪季绸的头发,一边抽抽噎噎地说:“早、早知道...我就不来救你了,你怎么...这么坏?”
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季绸的神智慢慢苏醒。
就看见他室友红着眼眶,在他身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你怎么是这样的人....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看错你了,长、长得好看一点用都没有,徒有其表的坏蛋......”
骂声一句接一句。
不轻不痒的。
他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骂人吧。
季绸恶劣地想。
他听过的那些更脏的,随便挑上一两句,都能让眼前之人屈辱得红了眼睛。
身下的室友骂了许多还不解气,末了一巴掌扇了过来。
掌心怪嫩的。
季绸给面子地歪了歪脸,不至于让对方因为没打疼他把自己气晕过去。转过头来,脑子彻底清醒了。
室友被他按在身子底下,衣服被扯掉了大半截,扣子摇摇欲坠地挂着,险些就要支撑不住。
他握在对方脖子上的手早松了力气,只是自觉被欺负了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还在蹬踹骂他,季绸视线下落,手指碰了碰室友脖子上新鲜的牙印和吻痕。
看得出来,咬得人用了狠劲,半点不怜惜,室友纤细的脖子被咬上一个又一个齿痕。
连脖子都这样了,不知道衣服下又是何种光景。
终于,崩溃了好一会的室友渐渐冷静下来,发现季绸早已停下。
见他终于收声,季绸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脖子:“他们对你一点都不好吗?”
摸着摸着又忍不住收紧,收到一半将将控制住手指,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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