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寒城外不远处的山谷中,有一处方圆百丈的巨大广场,四面环山,宽旷辽阔,人称折桂台,而丹桂洞天的入口便是在此处。
千百年来,折桂宴都是在此召开,无一例外,时间久了,亭台楼阁便也修了不少。无论是星罗棋布的小型擂台,还是观赛用的飞阁高台,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处供修者们交易的小坊市。
这天一早,岳峥便带着铃灵到了折桂台,朝着最中心的位置直奔而去。
头天晚上,飞驳找了过来,递上了两枚入场玉符,说是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观赛的位置,就在衍星宫的固定席位。他反复强调了好几次“全是师弟煞费苦心的一番安排”,直到看着铃灵他们收下了玉符,才满面春风地拱手告辞。
而衍星宫什么地位?本界十大宗门排名前二,能与之争锋的唯有天渺宗。
“还得是游老弟啊,我都看了好几次折桂宴了,从没来过这么靠里的地方。”人群中,岳峥一马当先地在前方开路,时不时还扭头与铃灵嚷嚷两句。
两人拿着玉符一路走来,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渐渐疏朗,不觉就到了折桂台最中心处的那片方方正正的高台。
两人历阶而上,入目便是一块巨大的古拙石台,四周环绕着叁圈华贵典雅的座席,疏落有致,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围在石台的各个方位。
按照昨晚飞驳的叮嘱,这前中后叁圈正是本界名列前九的宗门的固定席位,分别按照前二中叁后四的顺序所排,而衍星宫的位置便是在最靠前的那一环。
岳峥与铃灵来得有些迟了,席位上早已有人候着,隔得老远就看到飞驳冲着他们招手。
岳峥立刻也朝他挥起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往那边走,便被铃灵拉住了袖子,她小声地问道:“二师兄,剑修是不是只能穿白色啊……”
衍星宫这次来了差不多快五十人,每人都是身负长剑,一身白衣。单看还好,全聚在一起时,那便是一片白茫茫的,相当扎眼。
“小师妹,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这些大宗门啊,连穿什么衣服都有规矩的。比如衍星宫,你已经很熟了,都是些只穿白色的剑修。”岳峥咧嘴一笑,指了指高台上的其他几处,挨个说道:“看到那群光头没,渡难寺,都是佛修,穿的嘛,自然是僧袍。那边是昆吾道,炼器的,天天灰头土脸的,穿得也就黑黢黢的。湖蓝色的那片是太一书院,不是画符的就是摆阵的,反正都神神叨叨的……”
岳峥边说边指,一会儿功夫就把已经到了的那几个宗门介绍了一遍,虽然说得很不讲究,但对一知半解的铃灵来说倒是正合适。
“还好咱们人少,老头子也没让我们非得和他穿得差不多……”铃灵想象了一下自己穿成个土财主的模样,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了衍星宫的那片席位,游念霜与飞驳并肩而立,站在最前方,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和笑吟吟的飞驳泾渭分明。
见铃灵越走越近,飞驳突然用肩膀撞了撞游念霜,又侧着头朝他说了句什么,接着,游念霜便迎了过来。
“岳师兄,铃、铃师妹。”他拱了拱手,不知怎的,动作看上去比往日里莫名僵硬几分。
铃灵眨了眨眼,顿时恍然,她伸出手,戳了戳少年的肩膀:“阿念,紧张什么,你一定能赢的!”
游念霜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她第一句会说这个,张口想要否认,又隐约察觉自己许是确有几分紧张,却不是仅仅只为了折桂宴罢了……
少年垂眸看向铃灵,见她一脸期待地朝他笑着,明澈的凤眸中也不禁染上一丝笑意。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多谢。”
铃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游念霜身后的那群白茫茫的剑修一阵窃窃私语,见她好奇地望了过去,更是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嗡嗡声。
这时,飞驳走了过来,摇着把绘着寒山孤松的折扇,看上去一派跌宕风流。
“看来是我这阵子对阿念师弟的关怀太少,竟不知师弟还会为折桂宴紧张呢……短短几日不见,竟然生分至此……”
“就说呢,小师妹,你怎么不给我加油?这叫什么来着,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岳峥抱着手臂,与飞驳站在一处,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嘴里又开始胡言乱语。
“二师兄最厉害啦!”铃灵早就在桃山上练就了一番见风使舵的好功夫,此刻也是得心应手,随口又夸了几句,哄得岳峥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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