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纪,他被来路不明的人喂了颗枪子,再醒来就成了阶下囚,但眼下的情况,并不比心脏被爆直接躺尸的好到哪里去。
他轻叹了口气,理了下碍事的长袖,叠放在腿上,借着长袖的遮掩,顺着毫无知觉的腰,把毫无知觉的腿从根摸到脚踝,在脚踝处摸到一个圆环状的铁质物件。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这是什么,给俘虏带的脚镣。
他皱着眉想,在来之前,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犯了什么罪。都半身不遂了,押送他的人还要防备的扣上脚镣,反倒是带来危机四伏的双臂,无拘无束。
押送他的人,大抵是脑子不太好用。
陆清吟被颠得难受,就算屁股下有个没有知觉的肉垫子也不顶用。他摸着腿叹了声气,失去半身的感觉,就像他整个人被拦腰斩断了似的。
他想动动腰缓解下麻木的身躯,却碍于现状不能动,因为稍稍动下,身后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就会用狠狠的给他来一下。每次力度把握的极其准确,准确到他刚好脸贴着木头却不会被划伤。
如果时机允许,他很想问问对方,是怎么把握这个力度的。
他们走的这条路很荒凉,荒凉到一马平川,方圆百里藏不住任何人。押送他的这群人,个个身披盔甲,头戴钢盔,手握长矛,整军肃发,行走间只有整齐的脚踏地声音,糅杂着车轱辘的吱呀吱呀声。
一时间和谐无比。
陆清吟再次被长矛掼倒在地,他觉得没法再忍。再忍下去后背都该凑齐一朵牡丹花了,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是人没被逼到想找死的份上。
他哗啦一下展开双臂,扭头怒视着已经将长矛朝他伸出半截的小兵,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又怕漏了陷,只好抿紧唇,继续怒火中烧的盯着那小兵。
小兵被他一看,握着长矛的手抖了几抖,在陆清吟看来,那长矛差点就半空坠落。他心想,看来这半身不遂的原主人声名大噪到骇人听闻。
“谁准你把矛头对着陆将军的?”前面的人发现车后的僵持,喝令停止前行后,驾马来到两人面前,“还不把矛头收起来?”
小兵立刻把长矛收了回去,一言不发的退到一旁。
面前没了烦人的东西,陆清吟这才把目光放到来人身上。
喝令的显然是押送的领军,整支队伍除了他被囚在车上,就属这人还骑着马。领军此时正眼带戏谑的看着他,其中的热讽冷刺海浪似的涌向陆清吟。陆清吟想,说话夹棍带棒,看来在原主人手上吃过的亏大概也有英汉词典那么厚。
“陆将军。”领军又开口了,腔调不阴不阳,让人听着无端生了几分不悦,“这车您坐着还舒服吧?您看,我们的兵为了将就您,不得不双脚走路。您有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之心?”
陆清吟若有似无的扫过围在四周的兵,又眼含怜悯的看了眼领军,方才慢吞吞的说:“不敢,车舒不舒服呢,您试试便知。可是大人啊,他们都靠着双脚走路,您怎么就骑着马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呢?”
领军脸色顿时五花八门,像被不经意打散的调色盘似的,乍一看,惨不忍睹。也不知是被他的伶牙俐齿气得,还是被他的话讽刺的。
“希望陆将军人头落地前还能洒脱自如。”领军咬牙切齿的说。
话音未落,人已经驾马跑回了队伍前首,分明不想再和陆清吟做口舌之争。
陆清吟微微一哂,这话说的好像他的死是板凳钉钉似的。
一路游山玩水似的花了一个多月抵达楚国京都,陆清吟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得到很多记忆,比如,他是怎么被俘的?他为什么会被俘?陆将军三十年的人生经历,统统都扣在他的脑海里。
陆清吟有些想骂娘,原因无他,只因此行他就是去挨刀子的。
被人拖进铺满稻草,还有老鼠两三只窜梭的牢房里,陆清吟一口气还没放下,从牢房入口处走来一个面白无须,手持拂尘身穿宦官服的人,那人身后带着四个带刀侍卫,亦步亦随的站到了陆清吟面前。
陆清吟眉梢一动,暗暗啧了一声,一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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