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首次当选以来,在他的一个半任期之内,这场年度大会都是他每年最重要的演讲之一,仅次于传统的新年致辞。
除沈燕辉之外,最受关注的人无疑是他的独子,首都的政坛新星沈佳城。
沈佳城着急早去,因为他给自己留出了十分钟的媒体采访时间。可闭幕式开始前五分钟,主办方突然说华表大堂的主礼堂音响设备无法连接,按照应急预案,要将所有人调至分会场,重新布置座位。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各位嘉宾得等了足足三四十分钟才能落座。沈佳城在华表大堂外面从头到尾答记者问,从经济政策谈到首都特区内的教育改革。秦臻不喜欢掺和这样的场合,就对他说去旁边分会场走走,把沈佳城留在了原地。
最后,诸位宾客都落座,李承希拉他走。有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染了棕发的年轻记者终于挤到了前面,被某位摄影大哥绊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差点跌倒在沈佳城怀里。
沈佳城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一下:“小心。”
年轻记者抬起眼。他十分紧张地开口问:“沈先生,我可以……可以采访吗。我是星海台的。我有个问题想问。”
沈佳城看了眼身边的李承希,后者拍拍自己的腕表,意思是抓紧。
远处走廊一个高大的身影晃了晃。秦臻在分会场走了一圈以后就回来了,站得离他很远,但目光兜兜转转,总还是放在他身上。
星海台偏自由派,向来对他都不算友好。可沈佳城倒没有在怕。
他站定了,对面前人微笑道:“可以问一个问题。”
记者还是有点紧张,把笔记本翻出来了,还在磕磕绊绊地给他道歉:“抱歉,这是我第一年来跑外勤,我还没有……”
沈佳城低头,看见他名牌上写的名字,主动叫:“思文,别着急。”
齐思文也知道自己是一跤摔到靶心了,他这种实习记者怎么可能有机会采访到首都西区的沈佳城。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他红着脸,仍像小机关枪一样,把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了:“是这样的,随着‘三叉戟’战役胜利,我们在第九区势头正劲,各位专家都说有可能在今年年底内结束战争……可是,今年三月国会批准的国防经费仍是去年的一点五倍。尽三分之一的税收都流向了国防,而社保项目,除了退伍军人福利,其余的均无进展……为什么和平需要如此高昂的代价维护?程显部长曾经说过,如果他来任主席,一定会把承诺的事情办到。而您父亲在这一个任期之初承诺的减税到现在也未能实现,请问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听到程显这番话,沈佳城心里暗骂了句傻逼。表面装圣人,背地里靠着和军械制造商的大额合同贪腐,还有脸说自己父亲没能减税。换个人来主持政局试试?
可他表面上仍不露声色,笑着说:“这是多少个问题了?第九区形势这个问题……得问我先生吧。我先祝你好运。”
齐思文拿不准他的意思,刚要道歉,抬头看他脸色,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开玩笑。可他还是都不敢直视他背后那位。
沈佳城这才开口:“国防经费这个问题,我去年就不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了,也没有参与制定和批准去年的经费,你应该可以查到。我只能代表西区多数选民说,我们希望在合理范围内保证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也维护前期战争的果实。
“从我个人的角度讲,我也想问提这个问题的人一句,用战争年代和和平年代的财政政策直接比较是否合适呢?我也向诸位军队将领请教过,对于军备的投入是有一个最优值的;在此之上,更多投入带来的边际效益是越来越小的。我相信委员会的全体代表是根据现有的信息,对这个最优值做了推断。税收和经费拨款不是我父亲一个人能决定的,否则要六个部长干嘛?这个问题,你不如问程部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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