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很久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许知礼感觉视线一片模糊,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面前的人。
宋砚珩缓缓蹲下来,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脸上发青的伤口。
可惜他的手上也都是血,许知礼脸上沾着他的血,宋砚珩想为他擦干,可却越擦越多,显得刺目惊心。
他伸出手,轻轻环住了许知礼的肩。
“对不起,阿礼,让你受委屈了。”
或许是因为太疼了,又或许是因为宋砚珩的怀抱太过温暖,许知礼的泪再也停不下来,他颤抖着靠在他肩上,任由泪滴浸湿他的肩头。
孙瑜在后面看着,那血快要把小块地板都染完,饶是平时刀尖舔血的他,都忍不住皱着眉骂:“真他妈倒霉,碰到个疯子。”
张兴在旁边看得害怕,小声问孙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大?”
“就让他们好好你侬我侬吧,”孙瑜摆摆手,冷笑一声,“毕竟马上就要上路了。”
几个人往外走,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宋砚珩将他手腕和脚腕上的绳子割开,许知礼终于得以自由行动。
血还在汩汩地向外淌,许知礼知道他撑不了多久,幸好他外套里面还穿着一件薄衣,没用多大力气就扯下来一块布,简单地给他把腹部的伤口包扎了下。
知道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许知礼压低了声音问,“接下来怎么办,你的人在哪儿?”
宋砚珩微微笑了笑,平静地回答:“没有,我是真的没带人过来。”
许知礼愣了愣,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宋城旭派来的人可不止他们几个,就凭咱俩一个残一个废,跑不出去的。”
“嘘,”宋砚珩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声说,“你仔细听。”
许知礼安静下来,竖起耳朵去听。
地下室的南面是一堆粮草,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起传来的,是一阵微弱的噼啪声。
——是火燃烧的声音。
许知礼瞪大眼睛,对上宋砚珩的视线。
他犹豫着问,“是宋城旭?”
宋砚珩摇了摇头,唇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很浅地露出一个笑:“是我。”
“算算时间,火该烧过来了。”
话音刚落,许知礼就听见外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孙瑜的声音格外刺耳:“他妈的,我说这活儿这么轻松,怎么给这么多钱呢!”
“那家伙根本就是准备把我们和底下那两个人一起烧死,什么五百万,都是放狗屁!”
那群人顺理成章地认为是宋城旭放的这一把火,火势已经蔓延到这座房子,许知礼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烧焦味。
宋砚珩牵起他的手,轻轻一推,地下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现在他们没空管我们了,”宋砚珩拉着他向楼上走,“我们要趁现在跑出去。”
“你的身体可以吗?”
许知礼咬咬牙,将他已经无力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还是你的身体比较危险吧,扶着,我们走。”
火势越燃越大,漫天的浓烟中,许知礼搀着宋砚珩飞速向外跑。
一路上,依稀还能听见孙瑜几人和其他人叫骂的人:“老子不干了!你们主子都想杀了我们,我们还干个屁!都滚,不然弄死你们!”
那边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跑进小径深处时,许知礼回过头,看了眼已经燃起大火,再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房子。
宋城旭把他关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绕过重叠的小径,许知礼看见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似乎尽头就是一条马路。
他松了口气,刚想回过头和宋砚珩说话,才发现包扎的那块布也被完全染红,宋砚珩的脸苍白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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