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鹤捏着棋子的手指一紧,冷哼了声低声道:“市井里的凡夫俗子,每日只知道生计和追求一些虚妄的快乐,有什么值得游历的。”
白玉安笑了下,看了沈明鹤一眼:“那你才更该出去看看。”
沈明鹤跟着母亲落子,眼神一如母亲冷清:“不去。”
白玉安挑眉看了沈明鹤一眼,唇畔勾着笑不说话,一子一子的陪着沈明鹤下棋。
下到最后,沈明鹤脸色难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又输了。”
话一说完,沈明鹤转身就往外头走。
白玉安诶了一声,拉住沈明鹤的胳膊:“这么输不起?”
沈明鹤听到母后的声音一顿,少年漂亮阴柔的眉眼里含着情绪,却到底没说话,又走到母亲身后揉肩。
白玉安闭目享受着,六月日光大好,微风习习,花香漫天,好不惬意。
沈明鹤低头认真揉着,这手法还是他父皇教他的,五六岁就和弟弟一起被父皇拉着站在旁边,学着怎样给母后揉肩。
因为母后喜欢看书,又不喜走动,坐着也没规矩,肩膀就容易疼。
皇姐算是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
他正揉着,忽然听到母后的声音:“明鹤,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下不过我么?”
沈明鹤就问:“为什么?”
白玉安开始胡掐:“下棋的技巧虽重要,但走一步看三路,攻人攻人,没有揣测人心的本事,权谋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你只有见的人多了,知道什么样的人需要什么,在意什么,攻心为上,权谋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沈明鹤手上的动作顿住,似乎是些微明白了些母亲话里的道理。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总算道:“我答应母亲出去游历。”
白玉安稍欣慰了些,让明鹤出去见识了人间烟火与人间疾苦,才是能成为更合格的帝王。
帝王也并不仅仅只是要冷静而已。
明鹤走了没多久,一个宫人就匆匆送信过来:“皇后娘娘,二皇子的信。”
白玉安听了这话忙坐了起来接过,展开细看之后眼里笑了笑:“行溪独自领着三千人,打退了邻国夜里偷袭的近八千人。”
白玉安收起信起身望向延绵无际的远处宫墙,轻轻叹息一声道:“行溪只有九岁,他做的很好了。”
“他父亲这时候在大殿上怎么夸呢。”
果然,才没过多久,沈珏明黄的身形就匆匆往白玉安走来,身子都还没靠近,手就已经伸出来将白玉安抱进了怀里。
旁边的宫人早已见怪不怪,自觉的低下了眉目。
沈珏将白玉安抱在自己腿上,黑眸里有笑意:“玉安,我当初将行溪送去军营里,你还拦着我。”
“现在他长大了,能独自担起责任了,这孩子果真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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