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儿要入冬了啊。”国舅眯着眼睛,看起来心情有些愉悦,“入冬了好,雪一下,什么都能掩盖住,来年开春,这大庸又能有一番新的光景,可不枉我朱家筹谋了这么多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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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里,陆赐和沈良沅正一起站在桌前看着一副画像。
沈良沅在看到沈太傅展开画像的第一眼便已经红了眼眶,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怕自己这样失礼,赶紧用帕子擦了,却被沈太傅看见,颤着手哑声问:“是……是他对么?”
沈良沅艰难地点了点头,越发觉得得知这样的消息是不是对这位老人来说反而更加残忍呢……
可事已至此,爹爹总是要归家的。
画中的男人很年轻,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但却笑得神采飞扬,眼里神色温和又明媚。
尽管后来的沈焕之受病痛影响已经与画中的人有了些区别,但沈良沅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来,这就是她爹爹。
“爹爹的虎口有一个胎记,浅浅的一点青色,像一个小小的月牙。”
沈良沅轻声说完,看向了沈太傅。
“是……是焕之……”沈太傅喃喃,轻抚画中人的脸,“我们到底是来迟了啊,焕之……”
沈良沅再也忍不住,咬住唇轻轻呜咽了一声,陆赐便赶紧将人搂住拍了拍,也顾不上沈太傅还在,让沈良沅靠着自己的肩,低声道:“绣绣想哭就哭吧,憋着不好。”
沈浪沅当真将脸埋在了他的肩头,默默地流了许多泪。
沈太傅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看着沈良沅轻颤的肩,哑声叹息道:“这些年,委屈你这孩子了。”
刚刚在路上他已经对沈良沅的身世有所耳闻,这个小孙女在外受了许多苦,原本她应该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像家中其余的小姐妹一样入学堂读书,习一份自己喜爱的技艺。
他刚刚听陆赐说沈良沅喜欢刺绣,这也是极好的。
听见沈太傅的话,沈良沅在陆赐怀里轻轻摇了摇头:“爹娘对我很好,我不委屈的。”
尽管在调查时便已经猜到一二,但如今沈焕之的身份算是确定了,沈良沅和沈太傅的心绪多少有些起伏,等两人终于平复好后,沈太傅仔细收起了那张画。
他已经接受了小儿子的死,其实在过去的每一天都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至少焕之的后半生除了病弱,有爱人有孩子陪在身侧,没有颠沛流离,也算是给了他一些安慰。
沈太傅的夫人因着沈焕之的事郁郁寡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正在卧床休息,但这消息沈太傅还是决定告诉她,不能让她心里带着憾。
沈良沅和陆赐在外头等着,好一会儿,沈太傅从屋里出来,朝沈良沅招了招手:“阿沅,过来吧,让你祖母看看你。”
沈良沅看向陆赐,陆赐朝她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点鼓励:“去吧。”
沈良沅便轻轻应一声,进了屋里。
她瞧见了靠在床上的老人,比起沈太傅来说,她的面色憔悴太多,鬓边满是白发,眼睛红着,显然是刚刚流过泪,但这时候看向沈良沅的目光却很柔和。
“是阿沅么?过来祖母床前吧。”
沈良沅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犹豫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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