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姚氏,是这后宫里最受宠的妃嫔,代行皇后之职。
女子穿着绮丽罗裙,岁月似是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依旧美艳动人,眉眼间一派风流蕴藉,说起话来温婉和煦,予人以如沐春风之感。
晋帝的眉头明显舒展了些微,可萧玥不同,只要一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她脊背便泛起嗖嗖凉意。
脑海中带着腥风血雨的记忆再次翻涌而来,刺在她的心上隐隐作痛。
可她早已习惯了伪装,面上显现不出丝毫异样的情绪。
只不过在这样的光景下,她终究还是可以无所顾虑地红了那双眼。
“还不说!”晋帝威声又起。
萧玥酝酿好了说辞,抬头看他,带着怯意的眸中隐约蒙上浅淡白雾。
她轻缓开口:“阿娘说,上元这日的烟火,在护城河畔视野最好,可见漫天飞龙之景,她年少时曾看过一次,便铭刻于心。”
“还有阿娘最喜欢的嘉应子,她说过,当属铜骆街那家老字号口味极佳。”
听她如是说着,晋帝神色渐次黯淡了下去,愠怒无存,转而凝重,仿佛也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与记忆中的人。
“儿臣想去瞧瞧,去买阿娘说的嘉应子。”萧玥终是哽咽了,自袖中取出那裹着蜜饯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晋帝垂眸沉吟,手指微动,似乎有想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姚贵妃拖着曳地长裙,出现在他身旁,男人不经意侧眸瞥去,将女子愁闷的神情悉数收入眼中。
今夜来此探病,本就是她提出来的,她是个慈母,不该再让她为了自己的女儿伤神。
晋帝如是想着,还是将那份恻隐之心收了回去。
他看向跪着的少女,无视她眸中水光,面色再次转阴,“都怪你母妃没好生教导你,身为公主,岂能如此为所欲为?”
萧玥愣了一瞬,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可当她眸光轻轻掠过,瞥见晋帝握住了姚贵妃的手时,她瞬间明白了。
少女不动声色地垂落视线,收回手,低下头去,心中再无期待,只默默于心底冷笑。
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啊!
男人,果真糊涂至极!
她的眼泪终究还是不可控地落了下来,打在黄皮纸包上,晕染开一处斑驳。
“何元!”
一名上了年纪的内侍闻声应道:“奴才在。”
晋帝厉声吩咐:“传朕旨意,扣发公主下月例钱,再禁足一月,由羽林卫亲自看管!”
“还有,去问问杨轩,他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连男女都辨不清楚!”语罢,他拂袖沉眸。
萧玥跪坐在地,眼帘低垂,心如古井般听着,直到晋帝话锋一转:“至于这大胆奴才,竟敢假扮公主,再赏她笞刑三十。”
她听罢,眼瞳骤然回神,惊恐地抬起了头。
她看向跪在院中的露茴,只见小姑娘的脸上已毫无血色,整个人软跪在地。
三十笞刑,再加上方才的十下,会要了她半条命的!
“父皇,”萧玥跪地前行,去拽男人的衣摆,“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您罚我,饶了露茴吧,儿臣求您了!”
萧琦眼尾轻挑,冷冷觑着她,“妹妹为了一个奴才下跪求饶,未免太有失身份。”
这厢音落,晋帝立时凛声:“给朕打!”
浓重的夜色下,藤条挥动的声音复起,乍然打破了院内的岑寂,一道下来,露茴止不住地闷哼,被抽得身形颤抖。
萧玥瞠目而视,双眸通红,檀口微张着,一句声也发不出来。
须臾过后,她猛然站起身,直直朝露茴奔了过去,张开双臂,将她护在怀里。
虽痛得眼角沁泪,露茴还是奋力对抗,欲将她推开,颤巍巍道:“公主,使不得,您快让开。”
见状,那内侍动作停顿了下来,抬头望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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