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停脚,嘴里又丢下句狠话:“我会拿钱找几个闲汉盯着你,若是你敢糊弄我,有你好看的!”
说着她将头又转向曹婆子,冷哼一声:“还有你!”
曹婆子瑟缩了一下,没吭声。
姜椿大叫一声:“听到没?”
曹婆子立时答道:“听到了听到了。”
宋时桉:“……”
她这是训狗呢?
这家伙今天在王家拳打曹婆子脚踢王波,还真是耍够了威风。
或许是太威风了些,以致于号称在县城大户人家的嫡出姑娘跟前十分得脸的王银儿,都只敢躲在影壁后头偷看,不敢上前阻拦。
这般“识时务为俊杰”,难怪能在一众丫鬟里头混出人样来。
但是违和感更重了。
前世的姜椿虽然也是个动辄就上演全武行的粗人,姜大姑家这摊子浑水,她却是没趟的。
姜椿那头,将王家母子胖揍一顿后,又掉过头来训瘫坐在地上的姜溪。
“大姑,以往没人给你撑腰就罢了,如今有侄女给你撑腰,以后你不许再忍气吞声,受了欺负就去肉摊子找我,我来给你找回场子。”
姜溪听得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姜椿却没容忍她软弱,拔高声音问道:“听到了没有?”
姜溪唬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效仿曹婆子回了一句:“听到了听到了。”
姜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让姜大姑立刻就立起来只怕不容易,大不了以后她多留意下王家的情况。
横竖也不是多麻烦事儿。
事情告一段落,她快步走到影壁前,搀住宋时桉的胳膊,往门口的骡车走去。
姜溪连忙爬起来,小跑着出来相送。
在姜椿即将挥鞭驱动骡子的前一刻,她突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椿娘你回去劝劝你爹,多孝顺孝顺你奶。”
姜椿登时柳眉倒竖,朝姜溪挥了挥拳头:“大姑,不想逼我也揍你一顿的话,以后就少说这些拎不清的话。”
她奶李氏让她爹姜河净身出户,若不是他跟着老丈人学会了杀猪的手艺,只怕他们家现在还住在村里的破祠堂呢。
姜母病重的时候,老宅那边不闻不问,别说吃饭了,就是连口水都喝不上。
若不是后来姜溪听说了这事儿,来回奔波帮忙,姜母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没命了。
姜溪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又怕侄女当真翻脸,最终还是只憋出句:“回去的路上慢点。”
*
姜椿根本就没回去,而是直接将骡车赶到一家面馆前,进店要了一荤一素两碗面。
两人正吃着面呢,就见姜河抄着把杀猪刀,急匆匆赶过来。
一见着他俩,就劈头盖脸地问道:“椿娘,我听人说你跟你姑父打起来了,你没事?”
宋时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有事的不是她。”
姜椿侧头瞪了他一眼。
姜河听了女婿的话,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然而下一瞬又一下提起来,着急慌忙地问道:“你没把你姑父打坏?”
姜椿没接这话,反而问他:“爹你还吃饭?我给你叫碗肉丝面?”
“我这会子哪有心思吃饭!”姜河瞪着她,催促道:“你快说,你没把你姑父打坏?”
见闺女只低头扒面不吭声,他转头去问宋时桉:“女婿,你来说,你姑父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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