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从榆中回来后休息了一晚。在榆中的半个月实在太累了,几乎透支了她全部精力,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来后,她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将自己仔细地收拾一番,准备去找池柚。
她算是很幸运的了,虽然长辈们都有一些无法接受的理由,但经过这半个月的努力,好歹都没有再那么反对,也松了口。
路已经开拓出,踏平它只是时间问题。最重要的是,日后,这些事都不会再变成池柚的烦恼。
白鹭洲在去往池柚家的路上看见路边的花店,想起以前池柚常常会送给她各种各样的花,于是半路停车,也想去买一束带给池柚。
在花店,白鹭洲抱着胳膊,认真思索该买什么花。
有关爱情的话题应该以玫瑰开场,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该买什么颜色的玫瑰呢?
考虑过后,她想,池柚总是喜欢将白色的花涂红送给她,白色是池柚的起点,红色是她的终点。那么她现在要回送,就是从终点返回起点,所以该从红色褪色回白色。
她买了一束白玫瑰,花朵不大,支数也不多,小小的精致一束,单手就可以握住。
带着花,白鹭洲驱车来到池柚家小区。
白鹭洲上楼敲了门,池秋婉帮她开的门。
池秋婉看见她很惊讶,问她怎么会突然拜访。白鹭洲没有多解释,只问池柚在不在。池秋婉说刚出门,可能等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白鹭洲点点头,和池秋婉告辞。
她没有进屋等,也没有离开,而是选择在楼下等池柚回来。
……有些话可能暂时不太适合在有池秋婉的场合里进行,但她也不想再往后拖了。
白鹭洲在楼下站了两个半小时,才终于等到回家的池柚。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熟悉的身影在低着头走过拐角时,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陌生的身影。
今天的池柚一看就是认真打扮过的,编了小辫子,化了淡妆,裙子平整得一看就是被仔细熨过。
旁边的女人和池柚并肩一起走,肩头擦着肩头,温柔地偏着脸和池柚说话。池柚也没有表现出反感,沉默着允许那个人的越界靠近。
两个人都挎着包。
两只包上,分别挂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仿佛情侣物品般的小香囊。
白鹭洲有一小会儿忘记了呼吸。
半晌——
还是她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恍惚缩紧五指,将玫瑰花的包装纸捏出簌簌响声,才将她空白的大脑吵醒。
陌生女人也看见了白鹭洲,注意到了白鹭洲在盯着池柚,眉尾清浅地挑了一下,径直向池柚发问:
“这是谁啊?”
她问:这是谁。
就好像她和池柚之间很熟悉,很亲密,而其他人都可以是她们二人关系之外的“旁人”,所以她有资格提这么一句类
似于质问的问题,向池柚要一个解释。
白鹭洲此刻也好想问问:这是谁。
这个陌生女人,到底是谁。
池柚顺着柴以曼手指的方向抬眼看去。
看见白鹭洲的那瞬间,池柚眼里出现了一秒遮掩不住的慌乱。
她……怎么会在这里……
池柚连续眨了好多次眼睛,说不上来心头涌上的那阵感觉是什么。
被抓包的恐惧吗?不应该啊,她已经和白鹭洲告别过了,而且原本就是要和柴以曼发展的,发展好了没准以后还要带着柴以曼一起和白鹭洲吃火锅,再怎么样她也不该害怕。
那这感觉是什么?
是……见面提前了,让她不知所措了?
池柚强压下心头的惊诧,咽了下口水,稳住心神。
她尽量平静地回答柴以曼的问题:“姐姐,这位是我的小学老师,白老师。”
她又看向白鹭洲,和白鹭洲介绍柴以曼:“老师,这位是我的相亲对象,她叫柴以曼。”说完,她想起以前和白鹭洲承诺过的要喜欢上别人的事,为了表述更清楚一点,补充道:“是我准备要喜欢上的人。”
白鹭洲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池柚。
她嘴唇微动了两下,才让自己能发出声音,接下来吐出来的几个字几乎带着颤抖:
“你说什么?”
池柚重复:“她是我要喜欢上的人。”
白鹭洲扫了眼柴以曼,眼底渐渐地、一寸一寸冻上寒意,向前逼近了一步。
她一字一句地问池柚:
“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吗?”
“不喜欢了。”
池柚再次捡起那天餐厅卫生间门口的伪装,平和地与白鹭洲对视。
“早就和您说过,不喜欢了呀。”
“那……”
那狂欢派对的那晚,你答应我的事,又算什么呢?
不是点过头,愿意再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吗?
酒醒后,理智回来后,遇到新人后,就不想对那晚说过的话负责了吗?
白鹭洲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多到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
而最让她现在浑身发凉的,是池柚的眼神。
又回到了海鲜餐厅的那一天,又是那次的淡漠和释然。好像那晚狂欢派对上喝醉的根本不是池柚,而是她,是她迷醉中做了个不真实的梦。
柴以曼插嘴道:“白教授,你和小柚子的事我听说过。我不太懂……嗯……不懂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说这些话。因为我听说的版本,是你拒绝了小柚子,还劝她去接触别人,难道我听到的说法有什么偏离么?”
白鹭洲沉默须臾,反问:“你知道我们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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