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药包,就被抓住了手腕。
力道不大,却也不是他这等战五渣能挣脱的,应容许一愣,低头看去,正正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
没有刚清醒的人常有的迷蒙,对方那双眼很清醒,没什么情绪,像是含了块漆黑玄冰在里头,看得人发凉。
仁兄也不开口,就静静看着他,让应容许有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错觉。
大眼瞪小眼了会儿,应容许率先开口:“朋友,知道你这个抓法,这个持续时间,是足够让我喊非礼的程度么?”
仁兄:“……”
仁兄盯着他,声音是缺水带来的干涩:“是你救了我?”
“是我没错,
() 所以可以放手吗?”应容许道,“还是你打算以身相许?我跟你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就算你帅也不行。”
他是有原则的断袖。
仁兄又沉默了,默默放开了手。
应容许给他递过来一杯水:“隔夜的,但你也没得挑,将就着润润喉吧,听你那动静,跟棺……”
他本想说跟棺材里锯小提琴似的,刚开个头想起来古代人对这个挺忌讳的,也听不懂小提琴是啥,连忙刹车转向:“棺、关二爷锯木头似的!”
“一点红。”仁兄道,“你救了我的命,来日用得上我的,这条命也许能帮上忙。”
他要是什么时候需要一个疑似杀手的剑客帮忙,那一定是惹了不小的麻烦,比如被迫和楚留香陆小凤那些人一起去大漠打石观音——知道石观音是个大boss,但不记得她是哪部小说里的应容许腹诽。
“那就多谢你了?这是个小寺庙,你要是不舒服,就继续待在这养伤。药粉每日三次,按需服用。”应容许灿然一笑,“那个,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且慢。”一点红沉沉叫住他,顿了下迟疑道,“名讳……”
“哦,”应容许一本正经道,“在下……果子狸。”
反正一点红也不像真名,应容许自报假家门报得毫无障碍,仁兄的伤来路不明,一睁开眼那气势都不像是普通人,应容许还是不太想救个人把自己搭进麻烦里的。
他去和僧人们告别时,还特意嘱咐了一遍自己的假名,嘴上胡咧咧:“我们两个萍水相逢,我怕他总念着报答我,再找上门也没必要嘛。”
“做好事不留名,但行好事不问前程,这才是正确思想啊!”
他一通糅杂的光伟正言论把几个涉世不深的僧人忽悠得感动不已,以礼物的名义留下一个装着住宿费的荷包,在老和尚看破一切的表情下脚底抹油,溜了。
现在的年轻人还挺有趣的,素斋做的也不错。苦瓜大师看那道身影下山没入林海,想,可惜对江湖心有惧意,不然倒是可以和陆小凤说一说这山间偶遇。
旁边小沙弥拆开那个据说是“离开后拆开会显出妙计”的锦囊,周围一圈人顿时发出惊呼。
“金子?!师、师父!是金子!”
“师父,要不要去把应施主追回来?这也太贵重了!”
苦瓜大师没有参与他们追人的队伍中,悄然退了出去,在应容许住过的小院里毫不意外的撞见一人。
“阿弥陀佛。”苦瓜大师合掌,“施主杀气甚重,既已清醒,便速速离去吧。”
天下第一的杀手,杀气自然是重的。
果子狸给他用的药物很有效,他的伤好了多半,一点红握紧剑,向苦瓜大师生疏的做了一辑,飞身离去。
江湖上从不缺少阴私仇怨,杀手组织也算应运而生。
一点红,便是天下公认要价最高、出手最狠、最有信用的杀手。
可惜这次任务,雇主最终想要的是他的命。
被一众杀手围攻,突出重围却倒在大雨山林中时,一点红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他还能有再睁开眼的一天。
有些遗憾,有些庆幸。
至于眼下,他或许该去找他的雇主了。
应容许还不知道他救回来的仁兄刚醒就去奔赴杀人第一线,他的目光艰难从趣味坐骑里的摇摇马上挪开,选准一匹纯白的马,吹了一声口哨。
大约过了五六秒,只听一声嘶鸣由远及近,一匹威风凛凛的白马自林中跃出停在他面前。
应容许利落的翻身上马,在心里给自己的姿势点了三十二个赞,抚了抚白马皮毛道:“白龙马,我们走,目标,江南!”
被自定义命名的白马又是一声嘶鸣,载着它“师父”四蹄翻飞的跑了出去。
几秒后,应容许狐疑:“这地图好像不太对……啊我指反了,跑反了!调头,快调头!咱往东走!”
白龙马:“……”!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