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上午的行程。
回去的路上还在跟禅院惠感叹:“原以为港口黑手党是那种风格的暴力组织。”虎杖沉声模仿道,“你甚至不肯称我一声教父!”目光炯炯,掷地有声,“或者是一口一句切腹受死吧,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
惠是真说不出话来了,他还是打断了虎杖等人的畅想道:“别那么天真了,港口黑手党并不是你们想象得那样。”
以此作开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惠说:“诚然,他们近几年逐步洗白产业,却只是部分,港口黑手党是确凿的以暴力发家的夜世界组织。”
“你们忘记刚才那只咒灵了吗?”
一句话将虎杖等人拉入回忆的漩涡,红砖仓库的咒灵样貌并不可怕,相较他们平日所见由触须与眼珠拼凑成的奇行种,红砖仓库的咒灵更为普通人所接受。
它更像人。
仿佛浑身上下缠满黑色线条的人形,趴伏在地上前进着,不时以细微扭曲的声断断续续说:“我不想死……”
足以点燃人的生理恐惧,哪怕对经验丰富的咒术师来说,心跳也会漏一拍吧。
惠继续说:“你们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处刑方式吗,将人踢倒在台阶下,嘴巴紧咬着石头阶,然后往他的后脑勺上猛踩一脚,一定要让下颌骨脱臼、碎裂,最后对他的胸膛开三枪,确保就算没正中心脏,也会在几分钟内毙命,死亡前感受与黑手党敌对的悔恨。他的尸体会被扔进横滨的支流,即便被海警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打捞,只顺着洋流飘荡。”
惠不常说一堆话,而他平静的、有条理的叙述已将三人狠狠地震住了,他们就像是听了世间最恐怖的故事,噤若寒蝉。
好容易回过神来,才怯怯举手道:“你说的……是都市传说吗?”
惠没好气地说:“是现实。”
钉崎野蔷薇的声音也变小了,她问:“黑手党的处刑方式,不该更隐私吗?”
惠说:“这座城市已跟暴力组织、国际佣兵、邪/教融为一体了,你们或许很难想象,对土生土长的横滨人来说,咒灵、枪杀、火并都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这里的人知道咒灵存在吗?”顺平急切地问道。
在他认知里,被卷入事件的普通人甚至要签保密协议,网警二十四小时工作里包括删除所有与咒灵相关的言论,妖怪与灵异话题倒没被严防死守。
监督局给出的解释是,咒灵的数量、质量与国民的心境息息相关,倘若暴露其存在,就会像当年几个社会恶性事件,譬如裂口女传说、东电杀人案一样,派生出过量的咒灵吧。
这想法是没有错的,可小惠却因出身横滨,自小感受与东京、京都毫无相似之处的地缘文化,而对本地的特殊生态颇有研究,他是刨根问底过的。
“不少人知道。”并非身边即世界,而是大数据调查告诉他的。
“横滨人的日常对全国其他地区来说是非日常,特殊的环境造就不同阈值,发生在这里的凶案、火并任何一件扔出去都足以造成类似地铁□□毒气事件的影响,在本地却飘不起水花。”他下了结论,“咒灵也是一样的。”
从对黑手党的了解到横滨的生态,三人被好好上了一课,末了钉崎野蔷薇想起什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横滨很安全吗?”与这一番话并一块,不是自相矛盾了?
惠却做到了逻辑自洽:“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的。”他说,“只要不故意招惹港口黑手党等组织,就能在白天过着稳定的生活,游客也是一样。”他们根本没机会看见横滨特产呢!
钉崎野蔷薇勉强接受了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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